庆典当日的清晨,睡在木床上的托德,被一阵叮叮哐哐的声音所吵醒。
装上衣服,翻身下床,托德看见了角斗场上繁忙施工的景象。
一队阿尔斯特的士兵,正在指挥工匠和奴隶们,在角斗场的几个出入口,加装栅栏和木墙。
找来人一问才知道,为了确保庆典当日的安保工作万无一失,王室临时决定在『赤圈』中加固防护,以防不测。
一边啃着黑麦饼,一边坐在露台上看着下方的施工,托德倒是看出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细节——这些栅栏和掩体的面朝方向,居然不是朝着外面,而是朝着场内。
看这架势,不像是为了防范外来的敌人,倒像是为了阻止来自于场内的攻击。
时间来到上午的八点三十分,角斗场外的广场上,传来阵阵鼓乐声,游行的队伍穿过一条条街道,人们载歌载舞的欢笑声也顺着风儿,传到了『赤圈』里来。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而言,角斗场内寂静无声,角斗士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就连声音也压低到几不可闻的地步。
坐在训练场的石台之上,托德闭着眼睛,下巴抵在指关节上,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叼着一截草杆的阿克曼,走到托德的身边,背对着他说道:“角斗场所有的大门都被封上了,只留下一个主门供观众进出。所有看台和垛墙都用木板和铆钉进行了加固,国王的观礼台甚至用上了铁皮和石块。”
阿克曼看了眼在围墙上不停巡逻的士兵和看守,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里都快被他们弄成一座堡垒了。”
托德盘腿坐在原地,闭着眼睛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呢?”
“哦,对,说起这个。北方派系里的那帮人,已经有三四天没有看到『痛苦女士』迪尔德丽了。根据她手下亲信的叙述,痛苦女士离开时甚至连护身符都没有带走,这在以往从未发生过。”
听到这里,托德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阿克曼笑了:“能得到这个情报,想必花了你不少精力吧?”
后者羞赧的挠了挠头:“一束鲜花、一首情诗、三个晚上……还有就是腰有点疼……”
托德苦笑着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还有力气,来完成今天的任务。”
“老大,这点你放心。”阿克曼拍了拍胸脯,一脸的毫不在意。
悠长而又嘹亮的角号响起,角斗场的大门缓缓打开,慕名而来的观众们仿佛决堤的潮水一般,涌入了看台。
风头正劲的角斗热潮,精彩纷呈的战斗表演,再加上许久未曾举行的王国庆典,使得此次角斗赛变成了有史以来观看人数最多的一届。上万名角斗爱好者,从不同国度赶来,操持着不同的语言,拥有着不同的肤色,为的只是在『赤圈』中一睹为快。
由于人数过多,官方不得不限制了进场人数。
接近五千名幸运儿进入看台之后,厚重的大门关闭,只留下更多人在门外吵闹和哭泣。
好不容易将所有观众引入看台的座位,角斗场的守卫和工作人员们,一边维持现场纪律,一边看向高高的观礼台,等待着今日真正的主角到来。
上午九点三十分,在一阵响亮的鼓声之中,阿尔斯特国王康奇厄伯走上了观礼台。
一身红髦正装的国王,走到观礼台的扶栏前,对着台下的数千人招手示意,引来了台下的一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