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孩子吗?
盛封文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苦涩。
如果她回答是。
他该怎么办?
她会离婚吗?
为了他抛弃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
她一定不会的。
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孩子就会变成她们生命中的不可缺失,最重要的一部分。
没有那些事情之前,他面对这个问题都尚且没有把握,更何况是现在?
在他将她伤的千疮百孔的现在。
他也不会那么自私。
如果她过得很好,尹泽明给了她自己没有给的幸福。
他愿意放手。
就算,心痛欲裂。
等待的时间,仿佛一万光年。
陶子咬了下嘴唇,浅浅一笑。
把孩子往上抱了抱,她吻着怀里孩子白净细嫩的小脸。
“是啊,是我的孩子,我和泽明的孩子。”
轰——
那瞬间,盛封文脚步一动,差点狼狈的要跌倒。
五雷轰顶。
真的是。
“够了,你这么说谎,小心鼻子变长。”尹泽明蹙眉,伸手刮了一下陶子的鼻尖。
陶子惊讶的看向他。
他却看向盛封文,语气淡漠:“她骗你呢,这才不是她的孩子,你看她跟个黑煤球似的,哪里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喂!尹泽明!”陶子瞪眼,咬牙切齿。
尹泽明微笑看她一眼,接着说:“这是我们朋友的孩子,他们去卫生间了。”
话落,他突然指着盛封文身后,“这不,回来了。”
盛封文顺着他所指看去,就见一对夫妇快步走过来。
女人接过孩子,看着盛封文,笑着问:“你们认识的?”
陶子抱肩,冷声说:“不认识。”
盛封文在短短的三分钟里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情波动剧烈。
秘书端着咖啡找了他一大圈,终于发现,立刻奔过来。
“盛总,您怎么在这儿?”
盛封文握了握手指,轻声跟陶子说:“我们可以单独谈一谈吗?不用很久,五分钟,不,三分钟也行。”
“抱歉,一分钟我也没有。”陶子冷嗤,扯了一下尹泽明,“走啊。”
四人带着孩子离去。
盛封文一直凝着那道娇小挺直的背影,眼眶微湿。
而后,他笑起来。
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现在笑的这么畅快。
把跟着他两年的秘书吓得不轻。
机场外,先打了一辆车子,让王老师和张老师抱着孩子离开。
他们这次是跟着尹泽明和陶子过来玩的,两个人刚去了王老师和张老师的家,现在作为东道主招待两人。
“喂,你刚才把我当做挡箭牌的行为,我对你不是很满意。”
陶子正烦着,突然见到盛封文,让她十分措手不及。
更加让她苦涩的是,心脏悸动的居然还是那么明显。
听了尹泽明的话,她抬头,歉意的说:“啊,对不起。”
尹泽明眯起眼睛,叹息摇头。
“我逗你的,可你看看你自己,连这个都听不出来,看起来,盛封文对你的影响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乱说什么!他对我有什么影响!一点没有。”
尹泽明低笑,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好了,走吧。”
两年多没回家,陶子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房子,忽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走的时候就是一个背包,现在回来,还是一个背包。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门。
“是谁?”
李秀兰的声音响起。
陶子鼻子一酸。
李秀兰从客厅走出来,看见陶子,一时怔住。
双眸睁大,她不敢置信的看了她半响,颤抖出声:“陶子?”
陶子红着眼睛微笑:“兰姨,我回来了。”
“建国!建国!”李秀兰一边扭头大喊,一边奔过来握住陶子的手,“建国你快来看!陶子回来了!”
“什么?”
父亲陶建国的声音骤然响起。
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爸,我回来了。”
“陶子!”
陶子坐在沙发上,眼神四处打量这个家。
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熟悉安全的味道。
李秀兰给她端出一杯热水,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指。
“别怪你爸爸,他这是情绪太激动了,他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点点头,陶子轻声说:“我知道,是我不好。”
刚才陶建国只是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就忽然转身走了。
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房门摔得震天。
陶子明白爸爸的怒从何来,只觉得自己特别不懂事,特别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兰姨。
“陶然半年前回来了,现在在公司上班,做的很好。”李秀兰把这两年的事情一点点跟陶子说了。
陶子认真听着,最后说:“兰姨,辛苦你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把李秀兰的眼泪都给说了下来。
“陶子,兰姨跟你说一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这样一走就是两年多,可把我和你爸爸担心死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
“好了,没事,我给陶然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今晚咱们吃个团圆饭。”
“好。”
只是明明说是团圆饭,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谁能给她解释解释。
陶子睡了一觉,年轻就是好,只要稍稍休息,就能恢复全部精神。
穿着居家服,她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下楼。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
“爸,兰姨。”
然后,顿住。
站在台阶上,她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满目震惊。
听见声音,男人也朝她看过来。
一双眸色漾了笑意和宠溺,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好。
“你怎么在这儿!”指着盛封文,陶子低吼。
陶建国皱眉,轻斥道:“陶子,怎么跟阿文说话呢。”
“阿文?”
陶子要疯掉了!
他爸怎么会跟盛封文这么熟?
熟不知,这两年,盛封文走了跟周燕辰一样的路数。
讨好老丈人,这一招,绝对没错。
“老姐。”陶然从厨房走出来,笑米米的说:“你真能睡。”
陶子蹙眉,“蹬蹬蹬”的奔下楼,扯住陶然的手臂,“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把陶然拽进客房。
门一关,她立刻问:“盛封文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陶然可是知道的。
“啊,盛大哥啊。”
“盛大哥?”陶子一字一顿,声调都变了。
伸手揪住陶然耳朵,她咬牙:“你叫的这么亲切哈。”
“哎呀,老姐,我现在都是总经理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揉了揉被揪痛的耳朵,陶然撇嘴。
“就是你看见的那么回事,这两年,盛大哥常来,一来二去,就和老爸、兰姨熟了。而且,”
不太好意思的抿抿嘴角,陶然有一种出卖老姐的感觉。
“而且什么?”
“而且盛大哥对咱们家公司给了很大的帮助,我一开始回来的两个单子,都是盛大哥帮我的。”
“很好,所以这样,你就把老姐卖了?”
“老姐,我没有。”陶然委屈,“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
陶然的意思很明显,盛封文做这一切,不求回报?
哼!
抱肩,陶子鄙视的瞪了陶然一眼。
这个蠢货。
连带着外面的老爸和兰姨也被骗了。
盛封文是谁?
老狐狸一只。
说他没所图,谁信啊!
而他图的……
陶子咬唇,低下头。
正是她啊。
好奇怪的感觉。
“姐,你脸红什么?”陶然咋呼。
陶子摸摸脸颊,眼神闪躲,支吾着:“谁,谁脸红,你看错了,闭嘴!”
“你们姐弟两个躲在客房说什么呢?阿文还在,真不像话。”
见他们出来,陶建国便说道。
陶子说:“我有点事情和陶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