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动手没有分寸，一直没有愈合的纹身被戳得流下了艳红的血液，万俟肃似乎是尝过了苦头，一直不发一言，任由老头摆布，只一双眼睛看着傅致修。

傅致修哭笑不得，“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似乎有着魔力，顿时让失控的老头重新安静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孩童般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些微讨好的神色。

“这纹身还没做好吧？你别担心，我用了药物，他的纹身在你纹完之前，是不会消失的。你高不高心？”

傅致修也看出来了这老头精神有些不正常，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高兴。”

老头立刻笑起来，喜极了还拍起手来，“我会帮你的，你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生宝宝了！嘻嘻，生宝宝！”

傅致修嘴角一抽，默然片刻，发现系统没有提示负分评论，略惊讶地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万俟肃，随即摇摇头，“前辈，可否让我与肃儿单独说些话？”

“好好好，不过你们现在不能生宝宝，要身体好了才能生！”老头殷切嘱咐。

“……我知道了。”

待哄走了老头，傅致修才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过来。”

万俟肃沉默地走过去，站定在他床头，“你如今动弹不得，竟敢与我单独相处，不怕我杀了你？”

傅致修只当没听见，“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对他的无视不满，万俟肃陡然凑近他，手搁在他的咽喉处，眼神阴沉沉的，“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敢吗？”傅致修终于看向他，“我不知那疯癫的老头究竟怎么想的，不过我猜，要是我死了，你恐怕也活不了吧？我记得你家里孩子挺多的，不过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

两人僵持的时间很短，傅致修永远懂得怎么戳他的痛处，不管万俟肃怎么想的，他都只能乖乖听话。

只不过，对于万俟肃的沉默，傅致修表示很不满，“同样的问题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万俟肃抿嘴，用最简略的语言说了整个过程。

他们两人相拥着掉下悬崖，幸好底下树枝茂密，又幸运地掉进了水里，才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由于傅致修垫在下面，导致他受的伤比万俟肃要重得多。

掉进水里的时候，万俟肃还有些许清明，挣扎着想要划水，却由于傅致修抱得紧，他身上的药效又没有退，两人竟直直沉入水底，就在他们险些淹死的时候，老头子出现救了他们。

“然后？”傅致修挑眉。

“没有然后了，这是我们被救起的第三天，我对于老头的事，知道的不比你多。”

“可你变了不少。”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被负分刷屏了才对。

万俟肃抿唇，许久才问道：“你为什么当时不丢下我？”甚至还将自己当做肉垫……没有他这个累赘，也许傅致修能跑掉，也不至于带着他双双跳崖，若不是他将自己抱在怀里护起来，傅致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因为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傅致修半调侃地说。主角要是死了，他的任务也就完不成了，即刻就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他究竟是活着离开的，还是死着离开的也就不重要了。

万俟肃却是身体剧烈一震，似乎被这个答案惊到了，眼中滔天的情绪在傅致修调侃中带着认真的眼神中愈发翻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不顾傅致修还未放话准他离去，夺路而逃。

下一刻，泪眼朦胧的老头伸出个脑袋来，“好感动……”

傅致修：“……”感动个鬼啊，你这个听墙脚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