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想和他说话,姚宴闭眼假寐。
这也是姚胭儿对祝君行一贯的态度,祝君行也不在意,就道:“明儿我跟你去镇上,谁给你的金首饰你再还给他,把画像拿回来。女人的画像是能随便给人的吗,你是故意的吧?”想攀附那个三爷吧,哼。
姚宴掀掀嘴角,“就是故意的。”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气人样儿。
果然祝君行就被气的喘粗气。
姚宴心中暗爽。
“我告诉你,我就这样,你看不惯就该休了我,让你休你又不休,活该你……”
姚宴正说着,一个阴影压下来,嘴就被堵住了。
“唔……”姚宴蓦地瞪圆了一双翻白眼都像在撩人的美眸,先是震惊,转瞬就怒火勃发,一只手就揪住了祝君行的耳朵。
祝君行亦不甘示弱,他不去解救自己的耳朵,反而手伸进了破烂被子,一抓,姚宴身子一颤,再度震惊。
我艹,这是什么人啊,长着正人君子的脸,没想到这么生猛!
祝君行松开嘴,贴着姚宴的侧脸喘息,他冷冷道:“我不打你,打你对不起恩师,你记着,我这辈子就和你耗着。你瞧,都湿了。”
姚宴又羞又恼,一指甲划下来就在祝君行脸上留下一道血檩子。
屋中气氛一触即发,空气凝滞,竟还带着一股子暴烈的暧昧之气。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相撞,噼里啪啦,谁也不让谁。
却还是祝君行更胜一筹,弄的姚宴渐渐喘息不匀,一推他的手臂蜷了双腿,姚宴压低声音怒斥,“你给我滚蛋!”
祝君行收回手,站直身躯,看着姚宴羞恨交加的脸色,眸色有一瞬的黯然。
恰好此时祝大福在院子里喊人下地播种,祝君行转身就走了出去。
祝大福把锄头扛上肩膀,嘱咐道:“红梅受惊了,孩儿娘,你杀只鸡做晚饭吧。”
“知道了,当家的。”祝钱氏从屋里走出来应声。
祝大福实在怕他们男人下地干活去了,家里的女人又闹起来,于是再次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没有主子我祝大福早就饿死了,更是因主子赏了我银子我才能发家,之前就算再多的家产,那也是托了主子的福气得的,用主子给的救出小姐,是该当的。姚家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小姐虽有错,可她也知道错了,大郎也教训过她了,你们娘俩不许再闹。”
祝钱氏顿时拉长一张驴脸,嘴唇蠕动了半响儿不敢顶嘴,于是只好不甘不愿阴沉的“嗯”了一声。
在屋里头的祝红梅听见立时摔摔打打起来。
祝大福深深蹙眉,长长叹息,往东厢看了一眼,随后又朝西厢吆喝道:“三郎,磨蹭什么,下地了。”
祝君石从西厢出来,扛上小麦和粟米种子就跟上了祝大福。
祝君行弯腰扛起从村长家借的三耧车,也跟了上去。
祝君山最后一个出来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经过祝钱氏就喊了一声,“娘,我下地了。”
“傻不拉几的,我生了两个也比不上前头那丫头秧子生的一个,滚去播种吧,面朝黄土背朝天,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祝钱氏骂了祝君山一顿犹不解气,扶着西厢门框就开始骂三儿媳妇祝朱氏,“躲在屋里孵蛋啊,赶紧出来挑水去,没眼色的玩意,没看见水缸空了吗。”
姚宴在屋里听见外头的骂声竟还笑了,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小时候家里穷,她奶奶也是这样天天骂鸡骂狗的。她奶奶重男轻女,原本不想供她上大学的,是她妈豁出去和奶奶大闹了一场,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学,她这才有了考出山村的机会。
可惜等她有了能力把爸妈接到北京过好日子的时候,爸妈竟都先后得病去世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没想到姚胭儿比她还不如,娘家那边竟连一个至亲都没了。
姚宴叹口气,低头看着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团姐儿,心中打定主意,如若要离开祝家,她一定要把团姐儿带走。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她可不会把团姐儿留给后妈。
叮叮当当,姚宴听着动静感觉像是在准备做晚饭了。
姚宴想了想轻手轻脚的下了炕,她翻过姚胭儿的家当了,除了匣子里放的那一套金首饰和卖货郎给的银簪子真的穷的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在她离开祝家之前得先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