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萱从卧室走出来,神情凝重,一双眼睛红红的。
楚向南将烟捻灭,扔进一旁的纸篓,走过去,急问:“墨初鸢怎么样?”
唐萱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皱着一双纤细的眉,横他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墨初鸢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状态,唐萱把她掺进浴室放满热水的浴缸里,除去她衣服,触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和於痕时,张口爆了一句粗。
她跟玺暮城几无交集,却见过几次撄。
虽然,世人皆传,玺暮城为人冷漠,心狠手辣,但是,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每次看妻子的眼神,沁满爱意和宠溺。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深爱妻子的男人,会将妻子折磨成这样,身上的伤暂且不说,心理上的摧残,却致命偿。
她不知道,玺暮城为什么狼心狗肺要休妻,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巨变,但是,这样伤害一个女人,未免太过残忍和暴虐。
墨初鸢身上没有一处好地儿,而且,那地方破裂,腿上腰上全是深浅不一的指痕,虽然,唐萱未经人事,但,十分清楚墨初鸢经历了什么,连一向性子清冷的唐萱,当时便红了眼圈。
直到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唐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睐了一眼楚向南:“她身上的伤休息几天便好,心理上的伤,只能靠她自己撑过去。”
楚向南眉头紧皱,没有说话,手伸进裤袋,去摸烟盒,才发现烟已经抽完,静默几秒,唐萱见他不说话,站起身,一边往宿舍外走一边说:“我回宿舍拿几套我的衣服过来。”
楚向南嗯了一声,走进卧室。
墨初鸢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纤细柔美的脖颈和半个雪肩露在外面,他伸手,将被子往上掖了掖,手触在她渗满细汗的额头上,有些烫。
正欲移开,手被墨初鸢攥住。
她的手纤细修长,掌心滚热细嫩,却有力,死死攥住他的手,脸贴在他手背,眼角有泪水不断地溢出来,唇色发白,翘着橘皮,龟裂渗血,呓语不断:“暮城......哥......”
楚向南试着将手抽离,她攥的更紧。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一直重复喊玺暮城的名字,偶尔哭着摇头,喊哥哥,哭的凶的时候,喊疼。
楚向南坐着,任她脸上滑落的泪水沾湿他的手背,他抬起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擦了一次,又有泪水落下来,好像流不尽一样。
他嗓音充满怜惜和伤郁,“墨初鸢,为什么每一次都不听我规劝?为什么每一次一定要撞个头破血流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才肯乖?你爱的有多深,伤的就有多深,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像你这样,为爱扑火,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不知道墨初鸢有没有听到,她只是嘤嘤凄凄,哭的像一个孩子。
唐萱很快回来,楚向南敛着力道将手从墨初鸢手中抽离,站了起来,走出卧室。
唐萱给墨初鸢换上衣服之后,又喂了一些水,直到她安静睡着,才走到客厅,看了一眼楚向南,扁了扁嘴:“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追她?爱是需要勇气的。”
楚向南眸色幽深:“她的心盛满了那个人,这辈子都不会留一丝空余给别人,她的爱情像一本连环画,一页图,一段文,一句话,一个字,都是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故事,既然挤不进去,不如做一个安安静静的读者。”
唐萱不予苟同:“总要试一试。”
“嗯。”楚向南沉吟,“比如,你。”
“我怎么了?”
“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楚向南语气笃定。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太了解彼此。
唐萱最近有些不一样,眉间眼底总会无意识流露而出一些小女人的娇媚之态。
怕是这丫头心里住着一个人。
唐萱嘴上逞硬,切了一声,笑嘻嘻的凑过去,一只胳膊搭在楚向南肩膀上,“嘻嘻,向南哥,若我说,我心里住的人是你呢?”
楚向南敲了下她的脑壳,正欲说什么,眼神一凛,落向门口。
唐萱见楚向南面对她的调侃毫无反应,推了推他,“哎,怎么不说话?太不给面子了。”
“是你?”楚向南对站在门口的人说。
唐萱转头,却见岳麓翰一身西装,沉然卓立,双手插袋,五官清俊,双眸幽暗不明。
唐萱攸地站直身子,立马将搭在楚向南肩上的胳膊挪下来。
岳麓翰扫了她一眼,沉步进来,看向楚向南:“抱歉,门开着,我无意打扰。”
楚向南没有多想,也未解释,但知道他来的目的,朝卧室看去,“她身体状态不好,暂时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