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鸢摇头,简舒文是不会因为这个杀人,理由太牵强。
一直坐着的墨天林一言不发。
他知道,简舒文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墨初鸢和玺暮城知道当年之事,至于简舒文有没有杀罗美丝。
他心里没底。
毕竟,简舒文对罗美丝的恨,根深蒂固。
由于简舒文认罪,被正式拘留,其中还有一些疑点,还需后续调查。
墨初鸢申请见简舒文,而简舒文表示谁也不见。
墨天林也无能为力。
最后,玺暮城强行将墨初鸢从警局带回房车,而墨天林自始至终保持缄默,玺暮城安排人送他回了墨家。
......
晚上,玺暮城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
墨初鸢躺在床上,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棚顶,好像十分专注,但仔细看,双瞳飘散,又似走神。
“老婆,事情总会调查清楚的。”他将墨初鸢从床上抱到饭桌前,“先吃饭。”
她摇头,“吃不下,有太多事情想不透。”
玺暮城摸了摸她的脸,嗓音温柔:“老婆,别这样......”
她看着玺暮城,“你相信是我妈做的吗?”
玺暮城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何尝好受?
他总归叫罗美丝一声母亲......
而杀人凶手有可能是自己妻子的母亲......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玺暮城走过去开门,微微一愣,“丽娜,你怎么来了?”
玺丽娜脸上还挂着泪,拨开玺暮城的胳膊,冲了进去,揪住墨初鸢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
墨初鸢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从椅子上摔到地上。
玺暮城奔过来,急忙将墨初鸢从地上扶起来,一双眼睛滚动着浓浓的寒意,瞪着玺丽娜:“给我滚出去!”
“哥!”玺丽娜一边流泪一边指着墨初鸢,吼道:“她妈杀了我们的母亲,你居然维护她?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恨不得一把刀捅死她们这一对贱人!”
说完,端起饭桌上的一碗汤朝墨初鸢砸去。
玺暮城胳膊一挡,汤水全洒在他身上。
“暮城!”墨初鸢惊呼一声,急忙攥住他手腕察看,唯恐他被烫伤,“怎么样?烫着没有?”
“没事。”玺暮城将手抽离,转眸,冷眉冷目,瞪着玺丽娜,喝道:“滚出去!”
“哥!妈死了,难道你一点不伤心?还要跟杀人凶手的女人在一起?你怎么这么冷血?”
“别让我说第二遍!”玺暮城震怒,薄唇溢出的每一个字寒彻如冰。
玺丽娜对玺暮城并不亲厚,但却惧他,此刻,被他浑身散发的寒气震慑,吓得后退一步,却恶狠狠的瞪着墨初鸢:“你妈已经认罪,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说完,风风火火离开。
墨初鸢急忙脱了玺暮城的外套,拉着他的手,去浴室冲洗。
墨初鸢看着玺暮城一条红肿的胳膊,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玺暮城颤了下,伤口凉凉的,是她的眼泪,混着伤口的灼烧,制造冰火两重天的痛。
他放下衣袖,手抚着她脸上红肿的地方,“抱歉,丽娜她......”
墨初鸢摇头,踮起脚尖,额头抵着他的,“暮城,对不起......我只顾自己的感受,却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你和罗美丝生活多年,毕竟叫她一声母亲,不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她又被我妈......”
她实在说不下去。
玺暮城一颗心瞬间融化。
罗美丝之死,对他触动很大,心里并不好受,可是,一天下来,他摒弃这些,始终陪着墨初鸢,安慰她,照顾她,自己心中苦闷,始终未得到一丝纾解,此刻,墨初鸢一席话,将他心里那些酸涩尽数驱散。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守护是有意义的。
爱人之间需要的不仅仅是信任,更需要的是互相理解。
他长臂一伸,将她拢入怀里,嗓音十分温柔:“鸢儿,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要振作起来,若你这样,谁也帮不了母亲。”
墨初鸢双手环住他的腰:“暮城,谢谢。”
“傻瓜,我们夫妻还说这个?饿不饿?吃饭吧。”
“可是,饭菜已经......”
“我们出去吃,顺便散散心。”
“嗯。”
墨初鸢从衣柜拿了一件羽绒服,小心翼翼给玺暮城穿上。
两人一起出门。
并未走太远,而是在公园附近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吃了晚饭。
饭后,两人沿着湖边散步。
夜色浓郁,有风吹来,吹起她一头长发,像彩旗飘扬。
一路上,两人十指相扣,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走进一处僻静的树林停下。
他解开羽绒服,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深冬的夜晚很冷,可是,他的怀抱暖的像火炉,她的心也一点点暖了起来。
她靠在他胸膛上,“暮城,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因为,我舍不得。”
她踮起脚尖,微微仰头。
他的唇落下来,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她为他打开方便之门,他攻进她的城池,占据一方小小的空间,像眷恋糖果的孩子一样,尝不够。
一番纠缠不休的深吻,两人难舍难离。
最后,他抱着她走到林子深处,将她放在满是落叶的枯草中。
墨初鸢看着他沉厚的身体像一张密网一样将小小弱弱的自己盖住。
树林浓密,夜空黑沉沉的,像一个天然屏障,将一切世俗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冬日萧瑟,这里却像桃花源,属于他和她的天和地。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上方他一双眼睛璨若星辰,像一条长长的星河,一闪一闪的,她好像看到世界上最美最亮的星星。
影影绰绰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在他身下颤抖,轻吟。
他有力的长臂将她拢入怀里,缓缓地将力量沉进她的身体,是他所有的温柔和深情。
激情,纠缠,寒风夜色,两人交织相融。
他依赖着她的身体,她何偿不是?
他细细咬着她滚烫的耳,一遍又一遍呢喃,他爱她。
简单,直接,是最美的情话和告白。
她沦陷腹地,死也甘愿。
......
回来的路上,他将她放在肩膀上,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她一双纤细的腿,搭在他坚硬的肩膀,摇啊摇的,像坐摇篮,展开双臂,情不自禁道:“飞了......”
攸地,眼角有泪水落了下来。
她仰头,望着不知道何时飘落的雪花,揉了下眼睛,幽幽道:“雪落进眼睛了吗?”
风卷着雪花呼啸而来,垂散了玺暮城额前的柔发。
“下雪了。”
他眯眼,眼角涩涩的,再睁开,眼底的水光比雪花晶亮,闪耀。
“冷吗?”他问。
“不冷。”她双手抱紧他的脖子,像一个情犊初开的少女,埋在他颈窝,娇羞的在他耳边呢喃:“因为有你一直温暖着。”
他笑了:“老婆,我还冷。”
她也笑了:“本来不冷,被你一说,我好像也冷了。”
......
翌日。
墨初鸢和玺暮城去了警局,简舒文依然不愿多说一个字,只是对杀罗美丝的事情供认不讳。
最后,警方没有办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简舒文的罪行必定坐实。
墨初鸢要求以警察的身份介入此案,楚向南不忍她难过,同意。
这天中午,墨初鸢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站着玺暮城,楚向南以及陆北辰,每个人盯着审讯视频,希望墨初鸢亲自审问,有所突破。
“妈,你还好吗?”墨初鸢握住简舒文一双手,问。
简舒文将手从她手中抽离,“小鸢,罗美丝那个贱人是我杀的,你不要介入,我已经认罪。”
“为什么要杀她?”墨初鸢恢复冷静,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她该死。”简舒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将杯子猛地放在桌子上。
墨初鸢观察她脸上任何一个细枝末叶的情绪,问:“妈,你恨罗美丝,是不是?”
简舒文没有回避,回道:“是。”
“只因我在玺家被罗美丝欺负?”
“是的。”
“妈,您这个理由太牵强。”说到这里,她眸色锋锐,对上简舒文的眸子:“您是不是一早就认识罗美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