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国忠冷眸凛冽:“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罗美丝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一步一步朝玺国忠走过去。
被鲜血糊满的一张脸,狰狞恐怖,她像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女鬼。
“玺国忠,和你这样阴狠毒辣的人打交道,不了解你的弱点,我还能活到今天?当年,你虽然没有掌控玺家和玺氏,但是,你黑白两道的势力盘踞整个月城,要想杀掉玺盛林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性格懦弱的玺盛林,表面上受制于你,对你假面迎合,暗中却一直调查你,掐住你的七寸,你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你野心勃勃,不甘心居于他之下,当年我对简月所作所为,最高兴的莫过于是你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借我之手,除掉简月和她的孩子,其实,我的孩子也是你的眼中钉,要不然,这些年,暮城掌管玺氏,你会放任玺盛超和玺盛天缕缕对付他?五年前,你担心玺暮謹真的还活着,又怕被玺盛林带回玺家,玺家族规,只有玺氏一脉,长子方可继承家业,所以,你对和玺盛林秘密会面的那个男人起了杀心。”
玺国忠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淡定,手指捻着另一只手腕上戴的一串青田玉珠,一颗一颗摩挲,玉珠翡翠清亮,冰凉沁骨,一如他眼中迸射的寒彻,“罗美丝,别忘了,五年前那场事故也有你一份,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何尝不是在打如意算盘?你认为,玺暮瑾一死,玺盛林便后继无人,就会逼玺盛林把远在国外的玺暮城接回来,而我,要的是玺氏和玺家,我曾承诺与你,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会分配给你的孩子相应的股份,但是,你这个女人永远贪婪不足,在玺暮城回归之后,立马倒戈,联合玺盛林在集团的心腹,以及公开玺盛林的遗嘱,妄想推你的孩子上位,最后,还是我把他推上总裁之位。偿”
罗美丝冷笑:“当初,你是为免落下爷爷对付孙子的口实,更怕你们非血缘关系的事实曝光,所以,没有在玺盛林病死的风头浪尖上争夺玺氏,你高傲自负,认为一切皆在你掌控之中,你推暮城上位,别有居心,他不过是你操纵的提线玩偶,只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养虎为患,暮城不是一只纸老虎,也不再任你摆布,他娶墨家之女,为了是墨天林手中的瀛岛,只要那个世纪项目开动,便会给他赢来前所未有的名誉和财力,才能够足以和你抗争,你当然不会让他如意,所以,你横加阻拦无果,在新婚前一夜,对墨初鸢下手,意图破坏玺家和墨家联姻,但最后,墨初鸢命大,没死。这些年,暮城一点一点发展自己的势力,一点点脱离你的控制,直至上次,他和玺盛天以及玺盛超斗,逼你拿出股份,把宝压在他们身上,暮城背水一战,还是赢了,玺国忠,现在,你悔到肠子都青了吧?没有想到当年想杀的玺暮瑾把你斗败了。”说到这里,罗美丝双目悲伤:“可是,这么优秀的玺暮城居然不是我的儿子?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的儿子呢?”
玺国忠不屑的瞪她一眼,“当年,是你把玺暮城从车祸现场带回来的,你现在跑过来问我?你简直没脑子!现在的玺暮城和你毫无血缘关系,却和玺盛林有血缘关系,那么,现在的玺暮城就是玺暮瑾,他是简月的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知情。撄”
“你不知情?五年前,你派杀手制造一场汽车爆炸案,并伪装成车祸,正好那天,我接到病重的玺盛林的通知,我的孩子玺暮城会在这天归国,最后,我却在你要杀的玺暮瑾的汽车爆炸案现场找到我的儿子,当时,我之所以错认,是因为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那是玺暮城出生时,我专门找人精心设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条,玺国忠,现在的玺暮城是玺暮瑾,真是因果报应!可是,我的儿子暮城又在哪儿?”
说完,罗美丝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嘴里一直喊着玺暮城的名字,悲伤欲绝。
玺国忠良久没有说话,凝重沉思,忽然,想到什么,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罗美丝,眸色深沉:“行了,如今这般结果,你找我要人何用?真正的玺暮城在哪儿,我怎么会知道?是你错认仇人的孩子为己出,你且回去,我会调查的。”
罗美丝失魂落魄的站起身,瞪着玺国忠,问:“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玺国忠跺了下拐杖:“愚蠢!如果不是你今夜寻我说这些,我也蒙在鼓里,既然玺暮瑾没死,那么简月或许还活着。”
“简月活着?”罗美丝浑身战栗,后退几步,“她活着,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要不然玺暮瑾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要查一查玺暮瑾的过往,或许就能找到简月。”
罗美丝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依然陷在简月还活着这个漩涡中挣扎。
当她跌跌撞撞要走时,玺国忠又道:“管好你的嘴,要不然,你儿子的下落,没人帮你查,还有,如今,玺暮瑾是我们共同要对付的敌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罗美丝幽幽道:“玺暮城他患有......”
“什么?”玺国忠眯眼。
罗美丝攥紧手指,咬着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玺暮瑾最大的弱点,如果将他的隐疾告诉玺国忠,那么玺国忠不费摧毁之力定能将玺暮瑾从总裁之位赶下去。
但是......
她回头,对上玺国忠冷锐的眸子,嘴角轻勾。
她说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就是让他们两虎争斗,最后,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
最后,她选择缄口,离开。
......
一辆黑色宾利上。
萧瑾彦双目煞红,猛地拉开车门下车,绕到车头。
墨初鸢跟着下车,跑到他前面,拦住他:“老师,你要去哪儿?”
萧瑾彦拨开她,“报仇!”
墨初鸢知道此刻的萧瑾彦心中有多么愤恨,甚至有杀人的冲动。
他身上的戾气太重。
“你不可以这么做。“
萧瑾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望着漆黑的夜空,嗓音冷冽如冰:“为什么不可以?玺国忠不是我的亲生爷爷,他和罗美丝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拆散我母亲和父亲的婚姻,又放火斩草除根,最后,制造汽车爆炸案,差点杀了我,害我身受重伤,躺在医院,被萧蕊有机可乘,抹去我的记忆,让我沉睡了五年,是他们害得你我错失五年!现在,你,我,暮城,城城的痛苦,都是他们造成的!还有,新婚前一夜,要杀你的人居然是玺国忠,我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说完,萧瑾彦拉开驾驶门,上车,不顾墨初鸢阻拦,猛地倒车,一个急速转弯,驶向别墅大门。
墨初鸢一边给之前离去苏洵打电话,一边紧追上去。
“苏洵,快点!让别墅大门的保安拦住萧瑾彦的车!”
别墅区道路不似街道宽敞,萧瑾彦车速并不快,墨初鸢追到门口时,萧瑾彦的车停在门口,别墅大门降下的栏杆拦住。
看来苏洵给保安室打过电话了。
她急忙跑过去,手刚摸到车门,车撞开栏杆,冲了过去,
墨初鸢被甩开,差点摔倒。
车转弯之际,她冲过去,站在车前,双臂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