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望着情绪受到干扰的墨初鸢,勾唇一笑,“墨初鸢,你想不想暮城痊愈?”
墨初鸢平缓自己的情绪,皱眉,“你什么意思?”
乔菲一脸得意,眼睛里却阴凉一片,“只有我能治愈他。”
“没有你,我相信也会有别的心理医生可以治愈暮城。”墨初鸢压抑住心里翻滚的复杂情绪,激她继续往下说撄。
“别的心理医生最多也只能做到控制,就算治疗也不得其法,退一万步来说,纵使治愈,最后留下的一定是我哥,而城城和暮城在这个过程会慢慢的消失,到时候,你就彻底失去了你的丈夫。”
墨初鸢攥紧手指,“那你呢?你难道有更高明的治疗方法?”
“当然。”乔菲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比如,我可以留下暮城,但是条件是,你离开他,怎么样?”
“好。”墨初鸢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伸到身后的挎包,佯装平静,又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偿”
乔菲魑魅一般阴冷一笑:“就凭我让暮城存在了五年,这就是我的能力。”
墨初鸢震惊无比,冲上前攥住她的衣领,“萧老师患多重人格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些年你不是在对暮城治疗,是在留住他,是不是?”
乔菲瞪着她,“墨初鸢,你懂什么?这是我在心理和精神学上的新发现,当年我哥在医院躺了数月才醒来,罗美丝和玺家人认定他就是一直寄养国外的玺暮城,而只有我和当时中风住院的玺盛林知道他是萧瑾彦,他不是玺暮城,玺家老爷不承认我哥,让我哥跟玺盛林做了dna鉴定,这才承认他是玺家长子,那时候,我哥精神混乱,记忆断片,只有一些支离破坏的记忆,他脑中有一个肿块,与记忆中枢神经黏合,不得已,做了一次开颅手术,手术难度很大,伤了脑部海马体,术后创伤后遗症很大,他经常头痛,每天都很痛苦,有时候痛的难以入眠,我为了缓解他的痛苦,对他浅度催眠,让他沉睡,只有那时候,他才会减轻痛苦,久而久之,他依赖催眠治疗,而我通过心理治疗,抹掉了他脑中残存的记忆,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记忆空白的他,像新出生的婴儿一样,我在他脑子里填补什么,就会形成什么,后来,我惊奇的发现,他的意识和思维出现了问题,中间有几次,我哥记得所有的过往,只是很短暂,但有时候他又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我才意识到他的思维和意识脱离了本体,空白记忆的我哥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格没有记忆,没有过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我和罗美丝对他所述,而他的创伤后遗症也治愈了,这就是暮城这个人格的真相,独立的思维和意识支配着我哥的身体,而我哥的思维和意识被他覆盖,可以这么说,他是我哥一部分,等于是我哥的替代品和复制品,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墨初鸢瞪着一双眼睛,心像被刀片割着一样疼,眼泪哗哗落下,朝她喊道:“你这个疯子!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哥哥做这种事?你抹去了你哥哥的存在,让他消失了五年,你还有没有人性?”
说到这里,墨初鸢已经泣不成声,她心里好疼,为萧瑾彦疼,为替代萧瑾彦和真正的玺暮城而活着的她的丈夫而疼。
她的丈夫是萧瑾彦的替代品,多么可悲可怜。
想到这里,她疼的剜心剜肺。
恨不得拿把刀把乔菲杀了!
乔菲望着崩溃的墨初鸢,挣开她,“我是帮他解除痛苦!每天看着我哥因病而痛苦,我比谁都心疼,我只要他活着就行,你不知道,那时候他每天晚上因为头疼有多么痛苦!是我救了他!是我让他摆脱了痛苦,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那时候,你又在哪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军校时,你和他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是你不要脸,缠着我哥不放,以前,我和我哥在福利院相依为命,我陪着他渡过年少岁月,他保护我,对我特别温柔又百般呵护,自从遇上你,他就变了,他是你的老师,可是,他看着你的眼神是那么炙热,我爱了他十几年,他从不曾那么看过我,他本来已经答应我妈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任务,不用去战场,不用每次带伤回来,就是因为和你在军校的绯闻,他失去了很多,他本可以回归正常生活的,都是你毁了他的前程!他每次受伤,你又在干什么?你在学校不停的给他找麻烦!你又体谅过他一分?你只会像一个吸血虫一样黏着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那么小的年龄就往男人身上扑!”
墨初鸢擦了眼泪,问道,“是我缠着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萧老师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危险的任务,但是,我知道他上过战场,我见过他国外的朋友,我不会像你,只会给他找麻烦,我会等他每次回来,去看他,他身上的每一处枪伤和刀伤,都是我包扎的。”
墨初鸢摇头,身子晃着,后退几步,“可是,暮城身上没有枪伤......”
乔菲冷笑,“你还真是白痴,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墨初鸢,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只会一味索要你想得到的爱,却从不曾想过对方是什么感受,你又付出了什么?你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想尽办法得到,你对我哥的执着就是如此,你喜欢我哥,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你,也不知道他每次因为你缠着他有多么挣扎,如果你真的爱他,当初就会为他着想,不会处处给他惹麻烦!我就是为了彻底让我哥再也不要被你纠缠,所以,他在做那场手术的时候,给他做了除疤整形手术。”
墨初鸢颓坐沙发上,抱住了头,痛苦不堪。
五年前,萧瑾彦走之前那一夜的记忆回溯。
......
那年,海城的冬天很冷。
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那天,是元旦。
当时在校的战友,帮她举行了生日会。
萧瑾彦也参加了。
生日会上,在座的战友无不送上祝福和一些小礼物。
墨初鸢全程一直看着萧瑾彦,他没有给她礼物,也没有说一句生日快乐,对她像往常一样冷漠和平淡。
当时,有高年级的一个男生向她告白。
“墨初鸢,我喜欢你。”
那个男生是一个官二代,据说家里势力菲薄,jūn_rén世家,身高腿长,长相帅气,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束玫瑰花,半跪在地,向她示爱。
因为在假期,没有纪律的约束,战友们无所顾忌,鼓掌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很多女生羡慕嫉妒恨,数道眼睛快要把她盯穿了。
墨初鸢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男生身前站定。
她没有去接玫瑰,也没有去看那个男生,而是看向坐在对面穿一身军装的萧瑾彦。
他五官冷峻如刻,薄唇紧抿,双眸平静的无波无澜,只看过去一眼,很快转开目光。
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只是,墨初鸢没有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只差没有把桌子掀了。
墨初鸢眼底一片灰寂。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给她一个眼神,她还是站着原地等他,可是,萧瑾彦突然起身,拿起外套,走出门外。
墨初鸢眼睛瞬间红了。
他真的不喜欢她,要不然不会不管她。
最后,她不想那个男生难堪,接过玫瑰,只是并没有说什么同意之类的话。
而墨初鸢不知道,走出饭店的萧瑾彦突然又返回,正好看到那一幕。
他看着墨初鸢亲手接过玫瑰花,一双眼睛却红了。
一束玫瑰花就感动了?她答应了?
他咬着牙关,一拳击在门口一面玻璃镜上。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由于包厢里放着音乐,大家都没有听到,依然开怀畅饮。
聚会结束,很多战友直接回家过节了。
那个男生邀请她去看电影,她拒绝了。
她对那个男生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那个男生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而墨初鸢在生日会上没有给他难堪,也照顾了他在战友们面前的面子和情绪,所以对她没作纠缠,称作朋友也是不错。
饭店离军校不远,墨初鸢和宿舍的一个女生一边散步一边回到军校。
宿舍只有她和一个室友,其余的都回家过节了。
室友回到宿舍,开了手机视频,和男朋友聊天。
墨初鸢一个人躺在上铺,拿着手机,想给萧瑾彦发短信,却忍住了。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酒壮怂人胆,她从床上下来,去了萧瑾彦所在的宿舍。
她对自己说,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她,她不再纠缠。
门没有锁,她直接闯了进去。
萧瑾彦穿着军衬,浑头大汗,手上戴着拳击手套,吊在棚顶的沙袋还在转,刚才在打拳。
萧瑾彦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墨初鸢,眉头一皱,“滚出去!”
墨初鸢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像被酒泡过一样清澈,倔强的望着他,朝他走过去,“萧瑾彦,你敢不敢?”
想起刚才她接受了那个男生的示爱,他心里翻滚着浓烈的火焰,摘了手套扔在一边:“滚出去!”
墨初鸢忍着脾气,一双手来到他衣领处,解开了他军衬的纽扣,“萧瑾彦,你衣服开了。”
他浑身绷劲。
她的手那么软,解着他的军衬,手指不时地碰到他胸膛滚烫的肌肤,他呼吸不稳,快要失控,准备推开她之时,墨初鸢小手攥住他的皮带,轻轻一掰,同时,踮起脚,堪堪够到他的下巴,啄了一下,“萧瑾彦,你皮带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