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点。
乔菲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做了颅内引流手术,头上缠着纱布,还在昏迷中,情况稳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两个小时,转入了vip病房。
乔菲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
在病房寻到坐在沙发上的玺暮城,心里一喜。
他没走。
“暮城......”她一声轻唤。
玺暮城听到动静,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双眸不带一丝情绪的望着乔菲,“好点了吗?”
“没事......”乔菲一边说一边坐起身,嘶的一声,头疼的就要倒在床上。
玺暮城下意识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回病床上,又很快松了手,嗓音淡淡的,“你自己是医生,应该知道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
乔菲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冷淡的玺暮城,声音柔弱,“我知道,只是,现在面对你,害怕了......”
玺暮城蹙眉,“怕什么?”
乔菲眼睛一红,握住了玺暮城的手,“暮城,我怕你再一次说,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玺暮城眉头皱的更紧了,敛着力道,将手从她手里抽离,双手插袋,后退了一步,淡淡道,“一事归一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玺暮城转身,朝门口走。
“暮城......”
乔菲咬着唇,撑起身体,往床边挪,身子一扑腾,摔到了地上。
玺暮城听到声音,转身一看,见乔菲狼狈的爬在地上,一双眼睛含着眼泪望着他。
玺暮城眉头一皱,走了过去,弯腰,将乔菲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语气有些凉,末了又问,“你怎么会出现在停车场?”
乔菲回道,“我还是想劝你尽快接受治疗,哪怕你不愿意用我,甚至讨厌我,但我还是担心你,今天是你每个阶段都要检查的日期,所以去公司找你,可是,不凑巧,我去的时候,你刚走,莫言说你现在不走玺氏大门,直接走地下停车场,所以,我就跟来了。”
玺暮城不放过乔菲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没有说话。
乔菲见他不说话,咬着唇瓣,眼底泛着浓浓的悲伤,“暮城,我只是想你多陪我一会儿。”
玺暮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语气有些冷硬,“乔菲,你救了我,我很感激,这份人情,我会还,但不代表我们之间会有什么。”
“暮城,不是的,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是不要命我也愿意,我不需要你还什么人情,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哪怕远远地看着你。”
玺暮城走到窗口,沉冷站立,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幽幽道,“乔菲,你担任我的主治医生多年,应该是最了解我性格的人,我现在心里只有鸢儿一个,认准了就不会改变。”
乔菲望着玺暮城沉冷的背影,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眼底翻滚着对墨初鸢浓浓的憎恶和恨意。
不管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都对墨初鸢如视珍宝。
当年,军校期间,萧瑾彦默默地为墨初鸢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乔菲第一次在军校见到墨初鸢的时候,那年,墨初鸢不过是十七岁的小丫头片子。
那次,墨初鸢在一次野外求生训练中迷失方向,下落不明,被困在森林里。
萧瑾彦只身前往,徒步进入深山老林寻了墨初鸢一天一夜。
后来,是萧瑾彦背着墨初鸢徒步走回来的。
正好那次,乔菲去军校看萧瑾彦,却在宿舍找不着他。
最后,在医务室找到了萧瑾彦。
当时,医务室没有人,她走进去,拉开帘子,却见萧瑾彦坐在病床上,身体靠在墙上,阖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怀里却躺着一个女孩。
女孩身体娇小纤细,短发,虽然脸上画着油彩,可见五官精致,唇瓣龟裂,处于昏迷状态,手背上扎着针,在输液。
另一只小手却与萧瑾彦的手,紧紧相扣。
乔菲像一座冰雕似的一直站着。
直到萧瑾彦睁开一双疲累的眼睛,看见是乔菲,才把墨初鸢放在病床上。
他的动作小心又温柔,好像他抱的是一个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似的,甚至帮她脱了军靴,盖上被子。
在乔菲眼里,萧瑾彦刚正冷硬,十分冷酷,好像一颗心都是石头做的,她却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温柔的萧瑾彦。
铁血中透着一个男人的柔情。
这份柔情却是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况且,还是他的学生。
从那时起,乔菲就觉得这个丫头片子会成为她以后生命中最大的障碍,却不想,这个障碍如影随形,却像山一样难以撼动。
......
海城。
晚上,培训班开了一场案件研讨会,结束的时候,已是十点多。
祁阳送她回到宿舍之后,才离开。
墨初鸢一进屋,就跑到床前,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满怀期待的滑开手机,却没有一条短信和电话。
她有些失落,自他上次回了月城之后,两人的交流方式就是煲电话粥,晚上视频。
今天却例外。
难道在忙?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拿起手机,仍然没有一通电话。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不在焉,一下子滚到了床下。
她苦逼爬起来,拿起手机,拨了玺暮城的手机。
而且,开的是手机视频。
玺暮城手机响的时候,还在乔菲的病房里。
医生正在给她检查头上伤口。
---题外话---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