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沐从人鱼女王和暴君口中得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真相。

人鱼女王的真相是, 她和苏沐沐是一体的，没有彼此之分, 并且当初真主派遣人鱼女王使用美人计的对象是夜毒, 而且, 人鱼女王从来没有提及过暴君的存在。

而暴君的真相却是，她们三个其实是独立的个体, 各不相同，人鱼女王美人计的对象是沈知秋, 并且已经和沈知秋发展成为颇为亲密的男女关系, 而暴君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主世界原本孕育的那个灵。

到目前为止, 苏沐沐更偏向于暴君所说的真相。

“真主重铸‘器’之后呢, 你应该做了不少事情吧？”苏沐沐问道。

据她所知, 暴君至少干了三件事，首先她清掉了梦魇空间的第一代玩家，目的未知, 其次是为唤醒夜毒做了不少铺垫。现在想来, 当初她会在每一个副本都遇见夜毒，和暴君肯定脱不了关系。

最后一件事，就是和无冕王李闵有关。

她根本不相信一个肆意屠杀第一代玩家的暴君，会没有目的性地去救当时还是萌新的李闵。

在脑中把这三件事捋了捋, 苏沐沐在心中提醒自己, 从暴君做的这几件事上来看, 她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嘿嘿嘿, 我的确是做了不少事情。”

“真主闭关重铸‘器’之后, 我的机会就来了，虽然我暂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压制住了人鱼女王，但是，这个身体在夜毒的‘未知’入侵下身受重伤，实力大损，对真主根本无法再产生任何威胁……其实，就算这个身体是完好无损的，我也不敢出现在真主面前。”暴君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恨，这是她在苏沐沐面前，谈论真主时第一次展露出愤怒的情绪来，但这情绪消逝得非常快，快到苏沐沐怀疑自己看错了。

“真主在创造这个身体的时候布下了相当多的禁制，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人鱼女王，但只要我一露馅，恐怕只要真主一个念头我就要灰飞烟灭，所以，当时摆在我面前的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消除这个巨大的隐患。”

“我之前说过，梦魇空间和真主重铸‘器’有相当大的关系，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知道有关系就行了，于是我干脆地把他们全部杀光……”

苏沐沐沉默着，一个杀光说来简单，但那些被牺牲掉的玩家，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暴君这样的行为何其残忍……

他们与苏沐沐无关，苏沐沐也不是圣母，但她绝对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滥杀无辜。

大概是苏沐沐的表情泄露了自己的心思，被暴君一眼看穿，她灿烂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苏沐沐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你应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你，夜毒，真主我们是灵，我们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生命体，在我看来，清除他们就像碾死一群碍事的蚂蚁，当然，你有你的观点，毕竟你一开始的设定是那个叫阿沐的小女孩，你认为自己和他们是同类，有共鸣也是正常的。”

苏沐沐抬起头，眼神无比认真，“不管是蚂蚁，还是灵，任何生命都值得尊敬。”

暴君一怔，随后，她似乎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甚至她的身体都出现了虚化。

苏沐沐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笑的，吐槽了一句，“再笑下去，你快把自己笑散掉了。”

暴君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一边笑一边说，“这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我时间有限，刚说到哪里了？嗯，对，我差不多清光了第一代的玩家，最后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不影响大局，我也懒得管他们。”

这几个漏网之鱼多半就是先知那些人。

“然后呢？”

暴君嘟着嘴想了想，“当时我要做两件事，一件就是清楚身体的隐患，还有一件就是想办法把夜毒唤醒，一旦他成功重铸‘器’，光凭我自己是无法和真主抗衡的，我时间有限，具体的过程就不多说了，唤醒夜毒还是比较容易的，我在你和他身上做了一个标记，让你们每次都能遇见，然后靠你一步步唤醒了他。”说到这里，暴君笑容变得有点恶劣，“嘿嘿嘿，虽然我给你们做了标记，但一开始我可没想过你们会搞到一起。

搞到一起？

苏沐沐不知该反驳还是解释，最终她闭上了嘴，保持沉默。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假设暴君的真相是事实，那么她和人鱼女王就是完全独立的灵，当初人鱼女王刺的那一剑凭啥要让她来背锅？她和夜毒之间……

可转念她又觉得这其实不是重点，她和夜毒之间也不完全是那一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