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了下来,迅速地把两人围在中间,夹杂着“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的声音,对着苏秀芳跟陈国成指指点点。
陈国成红着眼怒视苏秀芳,哪还有半点歪心思,“你……”另一只完好的手举起就要扇。
苏秀芳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家伙,冷冷地瞅着陈国成,就等他再靠近点后踹飞他,却不知她这不闪不躲、冷静的模样,落到围观的人眼中,这姑娘吓傻了。
这时候的人,人情味浓。
开始围观的人看着,那是认为苏秀芳跟陈国成是两口子,两口子起口角,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现在见动起手来,还是男的要打女人了,大伙就看不下去了。
当下就有三个大汉站了出来拦住陈国成。别看陈国成长的高高的,看他的肤色,比正常男子要白多了,就晓得在家是不干活的,不要说三个大汉了,就是一个,也不是好吃懒做的陈国成能比得过的,立马被制止得动弹不得。
“干什么呢?一个大男人动手打自己婆娘,像话吗?”一个大汉拎着陈国成到边上呵斥道,周围有不少人点头附和。
见事情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苏秀芳放下微微抬起的脚,然后做出一副被吓坏到的模样,捂着脸哭到:“他,他不是我男人,我好好地走在路上,他突然拦住我,我都说了让他别过来,他……呜呜呜”肩膀抖个不停,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众人被苏秀芳说的事实惊呆了:不是两口子,随即不屑、鄙夷地看向陈国成,瞧着斯斯文文的模样,竟然大街上耍起了流氓。
苏秀芳没说一句假话,可陈国成听起来感觉不对劲,有心辩驳有不知说啥,在边上轮起拳头挥挥,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哪句说错了?我还能认错自个男人。”苏秀芳放下手,害怕地往人堆边上缩了缩,目光匆匆在大伙身上掠过,见他们点了点头,又大声说:“那你说,是不是你喊住我拦下我的?我是不是说了让你别过来?”她可没说谎。
陈国成说不上话,毕竟这些都是事实。他的默不作声,更让大伙站到了苏秀芳这边。
“我好像听到过这女同志喊不要过来。”
“对,我也听过,亏我还以为两口子闹别扭了。”
苏秀芳没想到那一嗓子会有这样的效果,毕竟当时她那么说,只是想应付事后王彩桂等人的找茬:她都说了不要过来,陈国成偏要来,这不是自找的吗?听着越来越多的人讨伐陈国成,她抽了抽嘴角,默默地领下这份好意,虽然实际上她并不怎么需要。
“这种人,就该拉到派出所去,关个十几二十几年。”
“就是就是,关进去都便宜了他,早些年耍流氓是要游大街的。”
游大街是什么?陈国成最清楚不过了,当年他还跟在后头扔过石头,也上台踢打过挨批的人,听着这番话,他吓得面如土色,急的语无伦次,“我没有,我跟她,她,我们认识,她是,是我二嫂,我就是见她拎这么多东西,想帮她拎。”死都不能承认他当时的那点心思,随后朝苏秀芳喊道,“你快跟他们解释。”
见拎着陈国华衣领的大汉看过来,一副她说不是就随时把陈国成押走的神情,苏秀芳低下头勾了勾嘴角,“我不认识他。”有本事就把他们的关系说个清楚,不过到时候陈国成即便去不了那啥派出所的,他干下的丑事也瞒不了。
也算是替原主小小地报了仇吧。
苏秀芳心情倍儿爽地坐上客车回家了,一到家,丈夫还没回来。不过她刚把买来的东西放桌上,门又开了。
她探头一看,却是张河媳妇。
“秀芳啊,回来了。”张河媳妇走进屋,“哟,这买的都是啥呢?我瞅瞅。”不见外地翻起桌子上的大包小包。
见东西杂七杂八地摊在桌上,苏秀芳皱了下眉,“张嫂子,你咋来了?”
鞋、竹编热水瓶、肥皂、点心、糖果……
多好的东西,可惜不是自家的。张河媳妇遗憾地撇开了眼,愣了:陈国华啥时刷的漆,又见到雪白的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屋,这屋比自个家也不差。
随着苏秀芳的话,她心里有些赌,也提不起劲扯别的,“我这不是想来问问国华上回借的鸡蛋,啥时候还?你们侄子侄女眼巴巴地等着吃呢。”有钱刷房买东西,咋就不把债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