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勇自从上次离京后,便是连秦甫沅被皇上处罚也未曾递过半分消息过来,之后清明也不见回来为娘亲扫墓。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但是秦甫沅心里怎么说都还是有些难受的。
只是若早知道回来时会那样,秦甫沅便宁愿没有见的好。
这一日,秦甫沅刚从宋友丙那处谈完事出来,便被秦家的老管家拦了下来,“少爷!”
“嗯?华叔,你怎么在这儿?”秦甫沅自从住入公主府后,便一直没有回去过了。
华叔表情并不如秦甫沅的明快,反而隐隐带着忧愁,“少爷,老爷回来了,想要少爷过去一叙。”
“爹回来了?我怎么从未听说?”听到这句话,秦甫沅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喜色,跟着又有些不解,“爹怎的不到公主府上?华叔你怎么知道要这儿等我的?”
“且路上说吧!”华叔看了眼秦甫沅身后的磐禅,后者很是机灵地连忙答。
“少爷,我去公主府说一声,省的公主殿下担忧!”
秦甫沅知道自上次匆忙出去后,殿下总是格外担心她再出事。便对磐禅仔细叮嘱,“同殿下那边说清楚,我回秦府,只是与父亲说些事,不要担心。”
“是!”磐禅用力点头答应了下来,转身便小跑着往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秦甫沅这才转身,“华叔,走吧。”
“嗯。”华叔应下来,秦甫沅等他主动解释,只是他一直欲言又止的,叫人忐忑不已。
终于沉不住气了,秦甫沅便直接开口问,“华叔,莫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吧?”
“啊?”华叔叹口气,知道秦甫沅是担心秦江勇路上生病受伤之类的,便摇摇头,“老爷身子并无事,只是府上,出了些状况…”
秦甫沅一愣,以秦家的根基和势力,出事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毕竟是皇帝看中的荷包,谁会轻易去碰呢?
“老爷,带回来了一个人。”华叔看上去很不好受,说完这话时,他突然又快速地对着秦甫沅拜了下去,“少爷,老身是向着你的,此次是老爷不对,只是如今老爷已年迈…”
秦甫沅听到这,心中其实已隐约有了猜想,只是一方面,她又极其不想要承认自己的猜想,当下伸手拦住了人,若无其事地笑着,“华叔,这大庭广众的,先别说了…”
华叔叹口气,闭上了嘴,只在心中连叹,孽债啊!
到了秦府,随着下人一路往里走,起先秦甫沅还以为是要去自己的院子里说,后来才发现是要去隔壁。这里,何时住了人?秦甫沅心下有了一丝不适,但终究还是强忍了下去。
“沅儿。”秦江勇正站在院子中间,见到秦甫沅,便扯出了个僵硬的笑,“你来了啊!”
“爹。”秦甫沅有些哽噎了,看着秦江勇好生难受,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秦江勇怎的像是独自过了十年似地?白发多了,面容更苍老了,连眼神中的光彩,都少了许多。
秦江勇也看了儿子许久,有些欣慰,“到底是成家立室了,成熟了。”
说完,两父子俱是忍不住一叹,好是安静了许多。秦甫沅喉头发紧,憋得生疼,率先没沉住气,开口问,“听华叔,父亲此次,带回了一个人?怎么不让孩儿瞧瞧?”
秦江勇方才还至少带着笑意的脸,迅速地沉了下去,“你已经知道了?那…随我进来吧!”
这间院子一向很少住人,来客人了才会安排到此处,如今瞧着外面的打理,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药味,这一切无不表示着,这里俨然是有了固定的新主人了。秦甫沅心中既无奈,却又强自宽慰自己,忍着心中万千复杂心思,等进了卧室,这才终于见着了秦江勇带回来的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应该与秦甫沅差不多的年纪,他的脸色非常苍白,还有些蜡黄,眉眼间比秦甫沅更像秦江勇几分。他很消瘦,几乎是皮包骨的程度,露在被子外的手如枯槁老人一般…
“这…”秦甫沅转头,因太过于荒唐,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或者说反应过来了,却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