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勇毅侯府的赵老二嘛!难道今天天气好,就出来欺负欺负小孩散散心?”她昂着下巴摆出骄傲姿态,一边给爹宝宝打手势,一边怜悯的想:没爹没娘的孩子容易被欺负啊。话说,你好好一个小王爷,总是不带随从,自己跑来跑去,真的不要紧?
赵凤仪这人,还有点来历,勇毅侯府长子是个病秧子,他不仅是侯府的宝,还莫名得了太后缘法,时不时就带进宫去玩,所以别有一番骄矜荣光。性格骄纵狂妄了点,又说不上大坏,所以大家也都忍了,太后还夸他“天生富贵,有悍将气派。”
但,她可不管那么多。盘中餐和爹爹,统统神圣不可侵犯!这是好好两辈子的信条。“赵凤仪,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打不过,只得以势压人。好好其实心有不甘,很想让他领教一下拳头的真正力量。
这赵老二有太后格外看顾,又有容妃罩着,后宫各路主子都给面子,看着好好也不怵,只是眼神有点奇怪,他甚至伸指头去戳好好额头:“你脑子被熊拍傻了,大姐头?”
好好冷冷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打掉了他的手,啪的一声,分外清脆,赵凤仪看着发红的手背,又看看好好,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结果却只冷哼一声。
“你这个小丫头,我不跟你计较!”随即甩手走人,末了,还对爹宝宝翻白眼,结果被好好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看他离开,好好松了口气,许廷颢却有些遗憾的样子。好好见他还扒着树干,便笑:“别怕了,好好的,你招惹这个小霸王干什么。”
“我说这里有老虎,他就来了。来了又没见到,就生气了。”
好好只得摇头:“你何必哄他?”赵二刚强好胜,您还耍他,是不是欠揍?
“表哥欺负了云姐姐,我让他道歉,他不肯。我就想小小教训他一下,也给云姐姐出出气。”许廷颢笑得很甜,毫无方才惊慌模样。
他说的云姐姐,好好知道。
大长公主与当初的老王爷情深义重,她单生了一个独子,就是许廷颢的父亲,幼时又病弱的很,怕养不活。老王爷不愿纳妾,大长公主却生怕有个万一,自己就是许家的罪人,便从他房抱养了一个,就是如今北靖王府的二爷。爹宝宝口里叫的云表姐,就是他的女儿许紫云。
“教训他?”好好当即笑了:“算了吧,你脖颈都没人家拳头粗。”
“这桃林里有个洞,应该是防止桃树过于密集,撅根移走后留下的。那天我挂平安符的时候发现了,我只是要哄他掉进去。”
果然还是原装正品的爹爹,有着焉坏焉坏的本性。“所以,是我多管闲事,坏了你的好事?”她一边去拉爹宝宝的手一边问道:“在哪里?啊------”扑通!
“……就在这里。”许廷颢嘴角都抽抽了。
皇帝拿起一颗小金橘,亲手剥给了容妃吃,一众人看得默默眼红,哪怕向来沉稳的德妃都显出些怅惘,唯有贤妃娘娘毫不在意,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女儿身上。我阿六真俊!那樱桃头饰好漂亮,我阿六就是大夏最美的小公主。
好好告别老王妃赶马回宫,走到容妃娘娘面前行礼:“恭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话音刚落,四公主嗤得笑了,“六妹妹这话可是不通,娘娘是过寿,那可不就是年年有,岁岁有?”言外之意你的祝福实在太不走心了。
容妃娘娘面带红晕,看了四六了一眼,又扫了扫王昭仪和贤妃。四公主愿意充当马前卒,那何乐而不为?她手边放着四公主刚刚呈现的诗作“国色倾河洛,天香动上京。”不仅歌颂了她的美貌,以牡丹花王喻她。
神色不由自主就得意了起来。贤妃是木头倒罢了,德妃那僵硬的脸却实在下饭。
好好诧异得回头看她:“四姐姐,你想什么呢?我这话都还没说完呢。年年都如今日美,岁岁都有今朝喜。娘娘以后每天都和今晚一般漂亮,每年都和今晚一般,与父皇和乐。你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吗?”
容妃嗤得笑了:“好了好了,两个都是好孩子,不要吵了,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转了个身,却对陛下笑,又娇又痴:“陛下果然疼安荣,瞧瞧,小公主一进来,这神色都不一样了。”
好好还行着福礼,她却不叫免。好好自己站了起来。我是一品的封号,你是二品的妃,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长辈?谁还不是大宝贝了!
四公主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有点酸胀:自己若也有这等风光荣宠,那哪里还用在容妃面前小意讨好?容妃眼角里也瞟到了,妩媚的凤眼光华流泻。她拉了帝王的衣袖,亲手敬了一杯酒,笑道:“感谢陛下百忙之中赏光于臣妾。”
宣和帝听女人这么识趣,自然是开心的。四公主也添话凑趣:“娘娘花容玉貌蕙质兰心,陛下盛宠,何人能及 ?我只听过襄王神女的故事,如今见了父皇和贵妃,便觉风流万状,古人诚不欺我。”
宣和帝哈哈大笑,虽然他对巫山神女的传说无感,不过浪漫的感情生活,哪怕是帝王也想拥有。四公主这马屁拍得不错,他命人把面前一碟豆腐皮提褶包子端过去:“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四公主忙福身谢恩,十分谦恭。“我这是托了容妃娘娘的福了。”
容妃看看她,又看看好好,笑嘻嘻的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我们何其荣幸,遇到一位仁慈的陛下。只是要说盛宠何人能及嘛,我可当不起。陛下对安荣才是真的怜惜又爱惜呢。”
好好已经退回贤妃旁边,正吃她剥给自己的葡萄,忽然被点名,立即抬起了头。这就看到容妃娇嗔万种,给陛下敬酒:“那对玛瑙樱桃是天工阁老师傅的封箱之作吧?这对头花完工之后,他眼力不够腕力不足,就再也不动刀了。那些个年轻后辈的手艺都比不上。我当初给陛下讨要,陛下没依,这一转手却是给了安荣了。瞧瞧,这才叫心肝肉呢。”
顿时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瞟了过来,盯在她头顶上。好好摸摸这对樱桃,皱眉道:“娘娘出身勇毅侯府,何等富贵,怎么将这点东西看在了眼里?”
后宫作人都讲究个面好,容妃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接,一时有点尴尬:“我哪里是为着这对樱桃,我是为着陛下的心!”
好好又道:“娘娘是上京第一美人,若是您都得不到陛下的心,那我们如何得到?哦,我懂了,是父皇好德不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