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宝宝还含泪凝睇看着她,小白牙轻轻咬着小红唇,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催生出她一大票的罪恶感。好好吐吐舌头,别人的话可以放着不管,但这是爹宝宝。她要是跑了,是不是显得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以往看到别人掉泪,她就撂句狠话:“有本事跟我玩,有本事别哭啊”然后拍马去也。她有过很多把小朋友弄哭的经历,不过那是无意的,那个时候她还驾驭不了自己的力量。而爹爹也不责怪她,随时派人收拾烂摊子。
但这次,她是蓄谋的,诚心的,而爹爹还是个宝宝,又属于被弄哭的那一个,谁来收拾?
“你不要哭了哦。”好好平生第一次安慰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想到她自感委屈的时候,许廷颢就拿出好吃的,她的注意力就会被迅速转移,于是认真承诺:“我等会拿桃花糕给你。”
哼。许廷颢转过身去,不理她,堂堂北靖王小王爷怎么可能被吃的诱惑。好好抓抓头,不得不忍痛保证:“我以后都不用手揉你了。你不要生气嘛。”
“真的吗?”爹宝宝仰头看她,水润的眼睛无比澄澈。
好好被看得一愣:就这么相信了?你这傻孩子,这么单纯,奶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的?这么明显陷阱都没发现,不用手揉,还可以用脸蹭啊。
“真的!”她保证,还特意带上“奸诈阴险”的笑容来提醒“人心的阴暗”,然而许廷颢懵然未觉,还是破涕为笑。还笑得特别可爱。
好好惊讶的吐出舌头,爹宝宝简直是个又软又糯的棉花糖糕,整个是坨傻白甜!以后怎么长得焉坏焉坏了?啊,岁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为了体现“说到做到”的诚意,她把锦囊从怀里掏出来,继续收花瓣。摆出一副我在干正事的姿态,再也不逗你了。
“你在做什么?”许廷颢昂头看,安荣公主有张很可爱的脸,小巧而略圆润的下巴,一双杏仁眼,挺秀的鼻梁,戴着金环,穿着小袄红裤,是年画里的小仙女样子。“你为什么要跟蜜蜂抢床呢?”他指指一只睡在花心里的蜜蜂。
好好却道:“我没有抢啊,它们可以两个人睡一张,这样还能增进感情呢。”她把一片边头尖尖,好比心形的花瓣贴在爹宝宝的额头上,棉花糖糕了点了胭脂印,看起来更加美味可口了。好好强自控制又在发痒的爪子。
“我是男孩子,男孩子不贴花钿的。”许廷颢伸手摸自己的额头,却舍不得撕下来。好好随口道:“我是女孩子呀,你就当替我贴的好了。”许廷颢昂头看着她,也拔除了一片完整的花瓣,踮起脚贴在好好额头上。“好看!”他拍手笑。
“真的吗?”好好嘻嘻笑着,低头用脸蹭他,爹宝宝这次竟然没有躲,还是笑得甜滋滋,赏心悦目。好好得出结论:果然还是要用脸才行。
就好比以前进行控制力量的训练,师傅给她一堆薄木片让她垒成山峰。一开始木块都会被她捏碎,根本垒不起来,她气得大吵大闹,用鞋底把一帮下人抽成落花流水,疯成一头吃了毒蘑菇的小马驹,然而那猖狂的拳头,却堪堪在许廷颢脸边停住。
从此以后,训练就顺利多了,她把手里的木块想象成爹爹的脸,“温柔的抚摸”,就再也没弄碎了。不过当她沾沾自喜把这个经验告诉许廷颢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你能不能想象成你自己的脸?”毕竟你长得也很不赖,毕竟,人应该更对自己的脸下不了手。
“不,”好好很直爽的回答:“爹爹的脸更有感觉一点。”
“……好吧”
美貌的脸,拥有很惊人的力量。好好一早就从实践中得出了这个理论。今天,这个理论论又再次被验证。
赵凤仪刚要去帮忙,好好又跃下马背,帮她推了上去。她的动作有点笨拙,又有赵凤仪这个嘲笑过她的人看着,额上都紧张的出汗。
赵凤仪收回了迈出的步子。
好好再次上马,叫许紫云抱住自己。她看看旗杆似的站在那里的赵凤仪,问道:“赵世子没有别的事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