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欲敬使臣们一杯,却发现酒杯早已是空的,有宦官忙端了酒壶过来给他斟酒,未等酒斟满,皇帝就不耐烦地问:“怎么没有歌舞?”
除了各国使臣外,百官、命妇都是依照品级而坐。欧阳晗虽是靖王之子,却因其废世子的身份,座位自然不可能再在最前面,和段慕尘同席。
在一旁侍奉的宫婢立即命奏乐。因为歌舞喜庆欢快,满殿的人也好似都喜气洋洋,笑赏着歌舞,缓缓端起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欧阳晗入座后正好瞥见坐在他们对面的康王和段芷溪,一个权倾天下,一个笑颜如花,到底他们才是为人称道的神仙眷侣。
欧阳晗自斟了一杯酒,还未送入口,一个宫女端着杯酒来到他面前,“晗公子,这是康王和王妃敬给公子的酒。”
欧阳晗侧眸,望向康王和段芷溪,康王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欧阳晗淡淡一笑,一饮而尽。然后朝康王将酒杯倒置了一下,以示饮尽,微抱了抱手,向他示谢。
殿堂坐满了人,再加上歌舞喧哗,笑语鼎沸,大部分人都不曾注意到欧阳晗和康王之间的互动。
察觉到一切的太子却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皇帝今天是真的开心,笑声不断。底下的官员和使臣们有的是真开心,也有的是假开心,可不管真假,他们却是一点也不吝啬笑声,不停地陪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笑了又笑。
歌舞间,所有人都是高高兴兴地谈笑风生,唯有欧阳晗一人闷闷不乐,喝了一杯又一杯。
段慕尘总觉得心里有丝不安,欧阳晗为什么如此失落。仔细想想,却又实在想不出来。
欧阳晗眸光流转间,扫到陆雪琪和谭奕枫,忽地唇角微翘,又是一对金童玉女。
但是,他们两个是以何种身份出席这种宴会呢,就凭他谭奕枫是康王的门客?
东齐来的是王爷,西蜀来的是皇子,而堂堂北夏国只派出几个使臣,这让殿上的一下子变得很微妙。众人无不在揣测南源与北夏的关系。
北夏使臣向南源皇帝行礼,朗声道:“都说南源国地大物博,今日臣下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臣下只是北夏国的一个小官第一次有机会来南源,还真是看花了眼哪!”
北夏使臣话上虽贬低自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但他话之外的弦音却令皇帝和南源百官极不舒服,听到他的的话,都露了既鄙夷又傲娇的笑容。
皇帝苦笑着扫了眼大殿下方所坐的百官,那些宽大袍袖下的瘦弱身子竟无一人出言反驳。
那北夏使臣却有些得寸进尺,一扬手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侍卫,平常人看上去他们与自己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像欧阳晗和谭奕枫只抬眼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坐的离皇帝最近的太子一边闪身想要护住皇帝,一边又想出声呵斥他们退下。
太子正欲开口,却不料皇帝盯了他一眼,锋芒扫过,太子立即沉默地退回去。
北夏使臣见了眼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正想再说。那些受着父荫庇护南源国年轻的武官们掀案而起,一个忿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北夏国君派你来打架的不成?”
皇帝不语,瞧了眼坐在他左下方的靖王欧阳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