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染踩着拖鞋走出卧室。
公寓里空荡荡的,她都已经快习惯了。
席烬昨晚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是又要去一趟芭提雅,离开威斯丁后就直接去了机场。
连睡衣都懒得换,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心不在焉的套在身上,准备去冰箱拿盒酸奶。
刚一走进厨房,宁青染愣住。
餐桌上有几个碟子,上面摆放着些精致的小点心。
心里莫名多了股暖流。
她看了圈干净的公寓,顿时了然,这些点心应该是阿姨来打扫卫生,怕她醒来会饿,所以做了些放着。
不熟悉的人都愿意施舍一些关心给她。
宁青染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拉开椅子坐下,捏了块点心,送进嘴里。
很简单的糕点。
她细嚼慢咽吞下去,嘴里没余下什么味道。
实在算不上有多好吃。
最后碟子却还是空了。
席烬去芭提雅后没有给她再打过电话。
男人没主动联系,宁青染也没空去想。
她这几天忙着赶新文,除了基本的吃饭睡觉,一直都坐在电脑前码字。
放在键盘上的手一顿。
宁青染轻轻晃了晃脑袋,大脑变得晕晕沉沉,眼前也开始慢慢模糊。
她抿了抿唇,强撑着站起身,踮脚拉开柜子,翻出了个温度计,看了一眼,放到嘴里含住。
38.7度。
随手把温度计扔在桌上,她往床上一躺,睁着眼看向天花板发呆。
其实自从席烬在威斯丁那句不耐烦的“算了”之后,她心里老憋着股劲,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浑身不舒服,现在还发烧了。
宁青染吸了吸鼻子,一双桃花眼覆上了层薄薄的水雾,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柔软的枕头被一滴泪水打湿。
紧接着是一小片暗色。
尖锐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
手机放在电脑桌上没拿。她躺在床上,脑袋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半悬空的石头终于重重压下来,蛮横的堵着,让人不想呼吸。
耳边清净了。
没隔两秒,再次划破宁静的卧室。
魔鬼挣脱了束缚,嘶吼叫嚣着往外冲。
宁青染睁了睁眼,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视线定定盯着。
来自席烬的电话。
她摁下接通。
开了免提,手机丢到床角。
男人的嗓音如常,带着漫不经心笑意:“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宁青染侧躺回床,脑袋埋进被子。
她等了一会才开口,声音嗡嗡闷闷:“没听到。”
电话那头,席烬刚回到酒店,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朝窗外瞥了一眼。
他挑了挑眉稍,随口问:“你那边凌晨一点了吧?还在生哥哥的气啊?”
男人一贯轻挑,闲庭信步的游戏人间,不疾不徐,优雅从容,对一切事物都运筹帷幄。
宁青染抬起头。
双眼皮褶皱很深,眼窝微微陷进去,勾勒出一双精致潋滟的眼。神色之中能看出有几分憔悴,偏生又带出了颓丧病弱的美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平静的叫了他一声。
席烬从浴室走出来,拿了件浴袍套上,打开了电脑查看邮件,懒懒应道:“嗯?”
宁青染沉默了一下:“我真的没有生气。”
“但是你既然知道我这边凌晨一点,为什么还要不停的打电话给我。”她此刻格外的冷静:“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已经睡了。”
小姑娘的声线很平淡。即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胡搅蛮缠,只是告诉他—你打扰到我了。
席烬的眼皮忽然狠狠一跳。
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不安顿时充斥着他,在心里无限地蔓延开来。
无措。
彷徨。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的要开窍了。
阿弥陀佛,祝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