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却瞥到旁边安静的小姑娘,他轻皱了下眉,看向自家妹妹:“你灌她酒了?”
“不是我!”席思思举起双手,很无辜:“染染她自己喝的,我可没那酒量灌她。”
席烬轻飘飘的扫了她眼,对自家亲妹妹的浅薄酒量一清二楚,也没再多说,转头朝身后看。
另一边沙发也七斜八倒,他几乎是看了老半天,才在那一堆倒下的人里找到宁知默。
“哥......”席思思弱弱出声,“要不我先送染染回去,你把他们......送回去?”
她指了指大堂那边。一群公子哥们醉的不省人事,在地上横七竖八躺尸。
席烬的眼皮子跳了下,凉凉扫过去,席思思缩了缩脖子,对上自家哥哥似笑非笑的视线。
“算了。”他叹了口气,在场的除了宁知默,其他差不多都算小辈,这么放着也说不过去。
席烬揉着太阳穴:“打电话叫家里司机来接你,你先回去,这些人我来处理。”
***
好在女孩子们都走得早,叫助理给这些公子哥家司机打了电话,席烬靠在沙发边,懒洋洋抽着烟。
他向来不喝酒,自然也没人有那个胆量灌他。指尖轻轻敲打着皮质沙发,男人随意朝沙发上瞟了眼。
小姑娘闭着眼睛,横躺在沙发上,是很规矩的睡姿,双手乖巧平放在两侧,黑色的卷发铺洒在深色系沙发,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对比。
从认识到现在,小姑娘一直都是张扬明亮的红色,今天咋一看到另一面,他还有那么点不习惯。
席烬漫不经心垂眼。
其实还是红色适合她,看起来衬她。
男人懒懒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清淡的视线停留在宁青染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画面仿佛定格在这一幕。
“唔。”
小姑娘嘤咛一声,像是睡的不太舒服,手臂微微抬了抬,在空中挥了下,想翻身。
靠在不远处的男人回神,挑了挑眉。
地上的空酒瓶七零八落掉一地,沙发也不算很宽,小姑娘还是横躺着,一翻身就会掉下去,万一要是碰到哪了免不得会吃顿苦头。
他轻叹了口气,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几步走上前,摁住了宁青染试图翻身的动作。
宁青染隐隐约约总觉得磕的慌,身下像是有根针在扎,她想翻身躲开,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按住了肩。
那双手力道不算重,却偏偏又让她动弹不得,背后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宁青染不满的动了两下,想挣脱开那双手。
“乖点,别乱动。”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低低沉沉的男声,是她很熟悉的懒散强调。
奈何后背的东西实在磕的人难受,宁青染也没去思考声音主人到底是谁,只是再次试图翻身。
“会掉下去。”
那道男声再次响起,已经带了几分警告。
宁青染没理会,醉酒的感觉很难受,让她只想感觉翻个身摆脱磕人的东西,然后安稳睡一觉。
......
小姑娘又低低“哼唧”了几声,像是在控诉对他的不满。
席烬盯着她的侧脸,沉默片刻,果断撒了手。
“扑通。”
是肉/体掉到地上的沉闷声,伴随着撞到一地酒瓶子噼里哐当的清脆响声。
男人低垂着眼,在小姑娘掉落的那一秒,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接。
手刚伸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慢悠悠收了回来,顺带还往后退了几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很吓人,意识混沌的宁青染几乎是倏然清醒。
发现自己摔在地上,她眨了眨眼,没搞清楚状况,脑子因为喝了酒还有些懵。
“这会醒了?”
男人轻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宁青染一愣,慢吞吞抬起头,一眼就望进男人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里,“我——”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这句话她顿了顿,没问出来。
宁青染已经从这一片狼藉,且只剩下他们两的威斯丁得到了答案。
男人慵懒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低垂着眼帘,居高临下的看她。
那双幽黑的眼深不见底,眼睛的主人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又距离十万八千里。
“谢谢席叔叔。”她讷讷道:“没想到你会在这陪......”
“不要多想,你是小辈。”
男人淡声打断了她,松懒的笑意在他唇边漾开,那话中的意思是与他温和表象截然相反的泠冽。
或许是酒精缘故,宁青染的眼睫颤了颤,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轻轻低下头,沮丧道:“知道了......”
小姑娘氤氲着眼,带着醉意,眼尾有点红,向来明媚烂漫的笑容不见了,又慢慢低下头,浓密纤长的睫毛簌簌颤动着,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
席烬笑着移开视线,缓缓捻了捻指尖,到嘴边的话却是一顿,再出口时已然拐了个弯。
“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任个醉酒的小姑娘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