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忆录这东西其实和日记有点像,但我从没写日记的习惯,就算写了,也都是三天打鱼,十月晒网。
这么说起来,其实在下写的叫年记?
(二)
说要写回忆录,但该从何处提起倒是挺伤脑筋。若从孩提起写,我怕啰嗦到会断送出书的机会。
啊!不是喔!在下可不是为了赚钱才想写书的喔!在下主要还是为了回顾回顾自己的生平,为来年留个念想……只是,若能顺便圆了小时候想当作家的梦想,岂不一举两得?
看“晓梦迷蝶”那文笔也能出书,我想这世界还是充满希望的,对吧?
近来全城风靡于展护卫的八卦,那我就顺应展氏潮流,从第一次和展昭见面时写起好了!
(三)
其实第一次与展昭相见时,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因为我人被压在开封府的大堂上。==
在下当时甚为坚持人性尊严不可侵犯,实在不愿意下跪,但又迫于堂后暴民跟两旁的杀威棒,不得已只好采取折衷见解,装成垂头丧气立不起上半身的样子,一股脑就跪坐在地上,直接省略去跪直的步骤,告诉自己就当是坐在榻榻米上了便是。
彼时,开封府一众精英高高站在阶上,雄壮又威武,可惜我眼睛不太好使……在我们家乡有个专业用语,曰轻度近视眼……是故隔那么远其实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见堂前正中坐了一个黑黝黝的胖子(事后才发现误会人家了人家哪有那么胖),堂右则坐了位白抛抛的瘦子,四名壮汉一身绿油油地插穿在堂阶上,而一名身形姣好的青年人则红通通地立在这帮人的最前头。
……这些鲜艳的彩色棒条是怎么回事?刺得我的眼睛好不舒服……
(四)
此种不吉利的数字在这封建迷信的社会应予回避。
(五)
堂前如此多层次的色彩搭配让我恍了一下神,以至于没听到包大人的问话,我下意识「啊?」了一声,用近视眼茫然无焦距的眼神望向前方。
事后展昭告诉我,当下他们就怀疑我是不是傻了。
(六)
事情起源于江湖事故多发地段——妓馆。
那时我才刚到汴梁城,混了一小阵子,略有熟悉。
一日,我揣着桂花阁限量的桂月华梦香糕到迎春楼找我的好朋友春花晒棉被纯聊天,我还记得老鸨腰一扭帕子一挥妖娇地朝内大喊的声音:「春花~~唉呦~~妳的相好来了~~还不快出来招呼人家~~~~」
然后转头□□脸大红唇地朝我嫣然一笑:「虞爷啊~~~这次怎地隔了这些天才来~~奴家想您可想得紧啊~~」最后挥着帕子往我胸膛挑逗性地一戳。
我差点稳定不住我的颜面神经……
(七)
这林老鸨本来看我一身素面棉布衣衫,点的又是小牌的娘子,态度总是爱理不理不甚殷勤。有一次我对她撇嘴的鸭嘴兽模式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忿而往她身上砸了几锭银子,从此她的态度丕变!
常言道,冲动是魔鬼!
这件事着实让我后悔好久。
因为林老鸨的积极模式直接跳升至如花等级(请大家谅解,在下并无歧视如花<一>之意),每每皆能成功激发我的胃酸,这反胃不舒服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从事隔多年春花的容貌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但在下却仍能清楚回忆出林老鸨的一颦一笑一语一句,就可以得到验证。
……谁?!
是谁说我暗恋林老鸨?!
不要逼我跟你拼命!
(八)
写到八就想发,今日特地应景地去赌场玩了几把。
赢五十两,输了七十两,看来一个八可能还不够……
(九)
春风微寒,月色清明,丝竹迎耳。
半夜长谈,饮酒品食,尔后酣睡。
隔日,春花却死在我床前。
我随即被当成第一嫌疑人扭送开封府。
(十)
虽说每次去找春花聊天多少都要花些银子,但我和她确实是交心的好知己,所以当时的我是既难过又低落,被多层次色彩分完神后,又重新回到消极的情绪里,整个人恹恹的,外界声音基本上没怎么入我耳,对外直接实行狗不理态度,偶尔几句入耳的,也都一问三不知,近视眼继续保持一贯的失焦目光。
事后,展昭又告诉我,彼时他们已在心底认定我确是傻了(公孙先生接着论述吓傻打击傻悲伤傻的可能性),才没计较我无礼的态度,不然少说也要判个藐视公堂打几下板子。
因为被当成傻子所以逃过了一顿皮肉痛……听他这么说我是该庆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