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多久, 只记得秋雁好几次过来给她送点心,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模样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云鹤归过来,给她搭了搭脉,又放了回去:“没事,她爱写就写,困了自个会去睡的。”
宛歌看了他一眼, 快速的把手抽回来。
秋雁虽然担心, 但见云鹤归说宛歌无碍,也不能再劝什么,只能由着她去了。
等到夜色深了, 宛歌才把东西给写完, 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看着满满的竹简就叹了一口气。
天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天背下这么多的, 只是她字句太多,她是按简体写的,少不得等扶苏回来还得再念一次。然而看着这样几卷的书, 她却有种非同一般的满足感,伸手在上头一一拂过。连澡都来不及洗,就一头栽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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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午后,金色阳光洒落,前头有两人背光而坐,看不太清,未能见着其中一人戎装带剑, 另外一人布衣白杉。
白衣人声音带着笑意:“你知道不,我问她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她是怎么回答的?”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忍不住再笑了笑,“不过这样一想,你们想的到真是一模一样,你们到底是怎么认定的?”又惊讶,“你露出这幅表情作甚?”
戎装人声音沉默一会,叹了口气:“我骗了她,虽然无心,但怕她会生气。”
白衣人也沉默一会:“……那时候她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事。再说我看宛歌应该听讲道理的。”
戎装人想了想,再问:“对了,宛歌不是没事了么,为何她现在还睡着?”
白衣人笑了笑:“三日前醒了,就不知在里头写什么东西,字体古怪,我都看不太懂,她猛得醒了,加上又写了这么久的字,况且现在她过去睡着比不睡这更累,这回估计是真累了吧,让她再休息一会。”
解释完宛歌,白衣人想了想,又问:“你说朝里安排了人,我想来想去,真的没想到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幼弟。”
此刻正是傍晚,扶苏逆光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戎装,刚刚从前头回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闻言,他未动神色,只是道:“若非胡亥弟弟配合,也难让陆离白以伪诏定罪,更难让让常升和晏将军带着jūn_duì进去,先生可是觉得扶苏此行不妥?”
云鹤归不置可否,只是叹气:“你们何时配合这么好,连我也不知道?”
扶苏摇头:“不是我与他配合,是他在巡游途中先找的我。”
云鹤归皱眉想了一会,恍然:“他是知道陛下把虎符给你的事情了吧。所以怕了,才传信给你,演了这场戏?你就一点也不怀疑?”
扶苏没有回答,只是道:“胡亥弟弟年岁尚小,全看人如何引导。”
云鹤归道:“年岁不是理由。”
扶苏道:“他是我的弟弟,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云鹤归顿了一会,倒是笑了,也没在争辩:“长公子说的是。”顿了顿,又恍然一般的想起一件事,“对了,他在牢里自尽了,你可知道?”
扶苏“嗯”了一声。
云鹤归啧啧了几声:“他一生不信别人,却又被人先后所误,也是让人唏嘘。不过方才你带兵进去的时候,他看着到不见什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