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望去的,便是宋辰跪坐在七弦琴前。
原来方才所听到的乐声,是宋辰弹奏的。
先前便说过,宋辰的肤色稍黑,身材粗壮,看起来像是个武夫,此刻虽是跪坐在七弦琴前,可是那画面却是几多违和,难以想象。
也许是照顾她的想法,宋辰从七弦琴旁起身,走上前道了一句,“让你见笑。”
她摇摇头,“那乐声我听见了,很好听。”
宋辰回之一笑,便看向一旁的婢女,“门外候着。”
那婢女应了声,若风拂柳之姿,聘聘婷婷的便出了门去,屋门被再次关上,屋内只余他们两人。
“会抚琴么?”宋辰指向一旁的七弦琴。
她随之看了一眼,走上前去,只是拨弄了两下,琴弦应声而起,琴音却是刺耳的很,她笑了笑,道了一句,“我没有天分。”
宋辰也没再说什么,迎着她向一旁的矮几过去,上面有温好的热茶,像是掐算着她过来的时辰一般,温度刚刚好。
她品了品,不是平日里所饮的绿茶,而是花茶。
花茶的香味浓郁,此刻蔓延在口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她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了那枚周新交给她的玉佩,问道,“周新说这玉佩江宁府内不过二十枚,你是从哪里得来第二枚的?”
说到此处,宋辰的面孔也郑重了些许,“这玉佩是向新园管事报上名姓,所有产业之后,由新园管事认定的,我昨日来索取之时,新园管事听过这些之后,便将玉佩给我了。”
她微微蹙眉。
若是说,这玉佩在江宁府内仅有二十枚,应是很抢手才对,她不过初来乍到,又为何宋辰不过是报上她的名姓之后,新园管事便将这玉佩给了她。
此时却甚为怪异。
可如今的她想也想不通,只好将玉佩先行收着,等以后再说。
宋辰见她将玉佩收下了,自是不再说此事了,只是道,“我听高阳说,昨日我家的下人去北城渡口送了请帖给你?”
她点点头,“你不知道么?”
宋辰皱着眉,“我不知道。”
又像是想起什么不大愉快的事情,面色极为不好,“我虽是嫡子,但我父母亲关系不大好,父亲又宠着小妾,是以母亲在父亲面前根本就说不上几句话,长姐打听我的事被那两个小妾知道,定然是变着法子给我父亲出主意,因此,他们虽给了你请帖,但你最好不要去。”
能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家事合盘脱出,足以见得,宋辰的本心并不坏。
她微微勾唇,笑道,“实不相瞒,那请帖被我撕了。”
宋辰听了她所为本有些愕然,毕竟朝中官员向江宁府内商贾下了帖子,商贾就算再不想去为了以后的生意顺畅也会给官员面子的,像她这种直接撕了请帖的,倒是闻所未闻。
“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