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转过身对店内伙计道,“稍等。”
店内伙计得到回话,点头哈腰的应了声便下楼去了。
红缨回过头,见她整好衣衫,拿白纱围住了眼睛,这才出了门,碰巧见到高阳也在门外,大抵是听到了动静。
她朝高阳点了点头,高阳便跟在她身后一起下去了。
他们刚下楼梯,便见到伙计说的那个妇人,果真是阿鱼的母亲。
此刻那妇人一脸惊慌,面上带泪,眼睛都哭肿了,见她下来,连忙走上前,沙哑着声音道,“小郎,救救阿鱼吧!”
她见这妇人不停的拿着手帕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分外柔弱,可在她看来,却软弱的让她烦躁,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冷清,“阿鱼怎么了?”
那妇人带着哭腔道,“阿鱼,阿鱼被他父亲派人带走了。”
阿鱼的父亲,就是临川县县令方永,因此,妇人这么一说,客栈内的人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妇人。
若是阿鱼被方永接到家里去,方永本就是阿鱼的父亲,此举倒也无可厚非。
但见妇人这般不寻常的模样,大抵不会如此简单。
可这客栈内众人的目光灼灼,他们像是被人望穿了一般,极为的不舒服,她装作不经意的随意看了一眼,所触之处,皆连忙收神,装作各忙各的事。
她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妇人,只道,“随我过来吧!”
这大庭广众的,着实不适合说些家中事,被人乱嚼了舌根,也是不好的。
那妇人低声应了,随着他们几个一步一步到了楼上去了。
等到了屋子里,红缨在门外守着,屋内只有苏拂高阳和那妇人三人。
妇人红肿着眼睛按着她的话坐在一旁,便开始说起话来,“我也算是走投无力才想到郎君,还望郎君看在同阿鱼有缘的份上,救救阿鱼。”
她点点头,示意妇人说下去。
妇人擦净了眼泪,这才娓娓道来,“两年前,夫君的偏房诬陷我命人打了她,她才将怀了三个月的男胎给流掉了,夫君一气之下,便将我赶出了县衙,本来阿鱼是不必跟过来的,但阿鱼自幼与我最亲,吵着闹着要跟着我,夫君一不耐烦,便将阿鱼同我一起赶了出去。”
“这两年,我们母女虽然穷困,倒也过得开怀,可今日阿鱼突然被带走,我知道,这不是夫君的意思,定然是他那个偏房的意思。”
妇人说着,眉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怨恨,只是这怨恨,只有说到那偏房才会有的,说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妇人仍不愿怨怪方永。
她顿了顿,对妇人所思所想看的透彻,但却有点不明白,“阿鱼本就是方县令的嫡亲骨血,就算被带到了县衙,那偏房又怎会去害阿鱼?”
妇人摇摇头,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睛上的睫毛颤着,不知是气急还是恐惧。
“那个偏房是妖怪,她会吃人的,阿鱼落在她的手里,定然会被挖心挖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