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对纪韫的话唯命是从,纪韫话音防落,四喜便将马车调转过来,由西开始往南行驶,看着样子,估计是要从南往东,再由东往北这样绕弯子来的。
这样绕下去,莫说是几个时辰,就算自此将她拐了去也不为过。
自她上了这贼船,再想下去就难了。
不过纪韫对她不过是随意的打趣,若真落在沈秋知手里,才不知会成了什么状况,因此,她倒也算知足。
与其在这马车上坐上几个时辰不得回,就算让他知道了院子的位置又有何妨?
要是纪韫真的有所企图,方才在鼓山周围,就不会放过她的。
不知为何,她心中只觉得,纪韫对她,并无恶意,既然并无恶意,她倒是宁愿少操些心的。
想着,当即掀开车帘,吩咐红缨道,“你给四喜指路吧!”
四喜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出来,明显见到那侍卫的身子顿了一顿,好似极为不习惯,她不由有些好笑,纳罕的看向纪韫,“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看起来这侍卫五大三粗的,这名字倒是极其的名不副实。
纪韫随意道,“那时我在酒楼,正巧店家上了一道菜,四喜丸子,就取了菜名的前半部分。”
她无语凝噎,不由为四喜叫苦,怕是四喜从此后边心生悔意,若是等店家上了一道狮子头时,他再过去寻自家主子,这名字定然会截然不同的吧!
可惜的是,这世上从未后悔药,自然也不能回到过去。
这马车七拐八拐的,终是在两刻之后,到了她所居的院子。
这院子离城门极近,若真出了什么万一,逃出城是最好的选择,虽然陆清离走的匆忙,但他将自己能想到的处境都已想了,自然,出了什么变故,陆清离就算再聪明,也不可未卜先知。
纪韫看着眼前的院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出声提醒,“这院子你们最好搬离吧!”
苏拂一顿,不解的看向纪韫,“郎君是何意思?”
纪韫开口道,“这院子已经不出三日,定然会被沈秋知找到。”
她心神一顿,她躲着沈秋知,纪韫是知道的,之前在鼓山脚下,纪韫就问过她是否在躲人,这会儿大抵是已经确定了的。
她稳了稳心神,不再犹豫的,便请纪韫进了院子里。
墨竹从院子里迎上来,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又见来了一位并不陌生的郎君,纪韫此人,墨竹倒是随着苏拂在凤锦阁里见过,却也不多问,默然的泡了一壶茶过来,是从侯府里带来的顾渚紫笋。
“纪郎君何出此言?”她稳了心神,这才开口问道。
纪韫也不拐弯抹角,“朱潮兵变之后的事,你大抵不太清楚,沈秋知从朱潮那里借了人,从西城开始,每逢黄昏时便入院查人,这几日东西两城以及城北都已查过,就差这城南,满打满算,不过三日,他便能在城南翻个底朝天,你以为你能躲过几时?”
苏拂自然知道目前情况不太乐观。
算上以王蔷做饵,引她到尼姑庵去,再加上沈秋知派人盯着恒通米铺,短时间内她并不能同高阳联系,就知道沈秋知这一遭势在必得。
她耳目又少,完全不知沈秋知这几日的秘密动作,若是等沈秋知真的找上门来,她才难逃此劫,必定在沈秋知还未发现时,便离开这里。
只是去哪呢?她真的要在现在离开长乐府么?
这双异于常人眸子真是害人匪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