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就在一旁站着,见她陷在沉思之中,不敢擅自打扰。
时候不长不短,刚过两刻钟,便见晏文出了门,苏昭也出来相送。
她被墨竹唤回神,信步朝晏文这里过来,礼节性的福了福身子,“晏先生今日结课倒是早了些。”
她同晏文少有往来,既然她以礼相待,晏文也较为客气,“家中有事,晏某已向侯爷请示过,需早些回去。”
“晏先生请。”她一伸手,示意墨竹将晏文送出去。
眼见身旁的两人离开了,她这才看向身旁的苏昭,关怀的问了两句,“晏先生今日都讲了些什么?”
“孟子。”苏昭规规矩矩的答了一句,便带着她进了教课的屋子,屋子里孟子摊开的那一页,正是晏殊今日讲到的,孟子的弟子公孙丑一篇。
她对于四书五经向来是头疼的,不过是问了两句便就此揭过。
她打量了现下的苏昭两眼,他的眉目比起前两年更加沉稳了些,这两年又好吃好喝的养着,个头猛增,这会儿她站在他身边,也只到了他眉骨的位置。
只是身子骨只竖着长,除了高了些,骨架子却仍是细的。
她捡到他之时,他并不记事,年龄含混不清,这般一看,倒不像是十二三四的,毕竟这个头还是比叶央高了半个。
是时候该感叹岁月如梭,能让人起了这般大的变化。
她方同苏昭说了几句,便听墨竹在外面道了一句,“娘子,侯爷请您过去。”
她皱皱眉,想着可能是因着叶央的事,便随咬待了苏昭两句,便同墨竹又回到了清心院。
衍玉就站在书房外面,大抵是因为知道他仍旧会被赶出去,便没随她再进去。
方才叶央拿来的那几本账簿还在,陆清离正翻着其中的一本,并非是随便翻两眼的那种,而是细细的对着那账簿的内容,分析着账簿中所存在的问题。
她走进去,率先发声道,“侯爷若是想要规劝我对叶央的态度,那侯爷还是免了吧!”
陆清离闻言,片刻才抬头,“阿宁,你误会了。”
她皱皱眉,不解其意,坐在他不远的地方,“侯爷唤我过来为何?”
陆清离看她一眼,才道,“方才从宫中来了消息,王蔷决意不嫁沈秋知,你成功了。”
她顿了顿,不以为然,她只能帮王蔷到这里,若是王蔷再执迷不悟,她也没什么法子了,不过还好,王蔷总算没有辜负她的好意。
“阿宁,你真的觉得你做对了么?”陆清离的眸色幽幽的望着她,语气沉沉。
她皱眉,仔细思索一番,仍不觉得有什么错,却总觉哪里不对,昏昏然的垂下头,兀自又看向陆清离,“有话不如直说。”
“王蔷已同沈秋知行了大礼,名义上算是沈秋知的妻子,她如今说不嫁,自然很是轻松,但是世人的眼中却是她嫁过了人。王蔷不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女儿,当今圣上能任她为所欲为已是仁至义尽,此后,她无非只有两种结果。”
陆清离没有说完,而是抬眼看她,示意她仔细想想。
她被他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王蔷此生要么另嫁,要么在宫中孤独终老,另嫁有谈何容易,她与沈秋知行过礼,门第高的定然借还,门第低的,王蔷未必能够看得上,如此蹉跎,怕是真的要待在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