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官员纷纷噤声,视线环绕在殿中的舞姬,不言不语,生怕同圣上对视,被圣上吩咐酒监倒酒,要知道,这酒监倒起酒来,便再没有结束的时候了。
此时,有内侍进殿,低头走到大殿之上。
圣上一挥手,便让舞姬退了下去。
众官员见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助兴的没了,自然也不会再饮多少酒了。
内侍跪在圣上面前,双手托住一封奏折举过头顶,尖细着声音道,“陛下,这是方从建州来的奏折。”
圣上一听,当即黑了脸。
建州的奏折是圣上最不愿意看到的,原因无他,是因其弟王政在建州整治jūn_duì,经营武备,因圣上骄yín暴虐,猜忌宗室,对此上折子劝诫,他不喜,自然也派了人到建州,去探听王政的隐私,监视其军事行动,被王政驱逐,两人因此生怨。
他派去做建州刺史的徐彦更是不到一年,便因独生子之事下马,谁知此事王政有没有掺和一脚。
同年,他派人攻打建州,谁知王政向吴越国求助,他兵败之后,还被王政掠夺永平、顺昌二城。
别看他处理个徐彦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只因这都是王政默许赞同的,他才会全无阻拦。
去年,王政在建州修筑城池二十里,上折子请求他在建州设置威武军,封他为节度使,因长乐府称威武军,便封建州为镇安军,封王政为镇安军节度使,哪知王政不满足,私自将镇安军改成了镇武军。
他身旁的宦官将内侍手中的折子拿了过来,圣上粗粗的看了两眼,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怒的直接将奏折摔至殿下。
宰相李准见他此状,忙从榻上起身,走到殿中,“陛下为何事生气?”
圣上看了他一眼,瞥了一眼地上的折子,李准会意,从地上将折子拾起,他一目十行看完,算是大致了解。
这封折子并非镇安军节度使王政写的,而是陛下派去暗地监视王政的人上的折子,说是发现王政同泉州刺史多有来往,甚至想拉拢泉州刺史。
而泉州刺史就在这殿中,他微微抬头,扫了这殿中人一眼,视线停在朱潮的左侧王业身上,也就是周吴。
周吴作为泉州刺史可不算老实,时常入长乐府不说,还同王政有所交往,可周吴是圣上的亲儿子,他们作为臣子自然不好弹劾。
圣上微微眯起眼睛,借着酒气看了周吴两眼,不等周吴辩驳,便下令将周吴押入牢内。
周吴立在殿中,不卑不亢,无喜无悲,好似已看透世事一般,他早就对自己的父亲不报任何希望,此事圣上的作为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政是派人同自己交涉过,可他并没有同意,圣上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捕获入狱,实在是伤他的心。
他瘦弱的身子同侍卫走出大殿,在杨桥巷小院里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和惆怅。
他只是庆幸,幸好他没将苏拂带在身边,也幸好苏拂不想要在他身边。
不然,无辜的让她枉死,才真的是满怀哀怨。
发生了此事,殿中官员便不好在大殿之上,幸而陛下已没了心情,招招手便让他们下去。
官员退着身子走出大殿,方才沉重的心此刻都活跃起来,大抵都在阿弥陀佛,他们又逃过一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