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范丘看了那个纸条,会不会来救她,毕竟他们算起来,也不过几面之缘。
可在她听见范丘来时,却下意识觉得,范丘一定会救她的。
姚韶华自出去之后,这日便没再回来,而她无别人的吩咐,自然依旧住在了书房。
等夜半子时,四周悄然,屋顶便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被惊醒,和衣坐在床榻之上,屏住自己的呼吸,用心去听这声音,只听细小的声音传来,“苏拂,是我。”
话音方落,便从窗外跃进来一个人影,正是范丘无疑。
她并未想到范丘会亲自过来,感动之余,她又恢复理性,机警的听着四周的动静,等确定并无其他声音之时,她这才开口问,“怎么走?”
范丘越过窗台,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正正经经道,“你爬过来。”
作为苏拂,可能是爬过的,可她十几年来做郡主已经习惯,做不来这些丫头般的举动。
范丘见她为难,也不再勉强,又翻窗进来,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起跃了过去。
“走吧,墙外有人来守。”
她随着范丘娴熟的躲过姚宅的护卫,翻墙出来之后,范丘牵来备好的一匹马,让她坐在前方,他坐在她身后,驾着马便离开了。
宵禁已经开始,街上再无行人,这马蹄包住,并无响声,是以他们很快躲开巡夜的卫兵,到了杨桥巷来。
方婆子和苏昭发现她迟迟不归家便心了急,去恒通米铺寻了魏嫂子,魏嫂子索性将米铺关掉,三人找了许久,足足等到将要宵禁之时,才不甘心的回了杨桥巷。
此刻苏昭泪眼朦胧中瞧见她似凭空而现,忙上前露出她的腰,只顾呜咽起来。
范丘见此状,也不便多留,之时嘱咐了她几句,“你方从姚宅逃出,再不要见姚韶华,能避着就避着。”
虽然范丘的嘱咐她很是明白,但托了他的福,她才能今早离开姚宅,到底是帮了大忙,因此便随声附和,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样。
范丘见她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直接离去了。
她想着,若是有机会,定然要相问,为何他屡屡救了自己,却从未提过报答一事。
姚氏茶行她已不能去,为了贪姚管事的十两银便把自己赔了出去,却是丑事一桩。
姚韶华此人,执念太重,她从离开时就想过,姚韶华翻遍整个长乐府都要找到她,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决不能只躲在姚韶华身后的身影中自求多福。
可姚韶华是长乐府数一数二的茶商,想找一个人,想必不会太难。
看来,她要抓紧时间了。
她的眼睛在油灯下闪了许久,脑中渐渐形成一个主意。
若是不想要别人找自己的麻烦,就要比找麻烦的人要更加强大。
当然,不一定非要变得十分强大,有时候,狐假虎威也是有用的。
想着,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拥着苏昭回了厢房。
等翌日升起,她终是能空闲出一日,好好享受这片刻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