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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余晓双’见到初元, 没有惊慌, 更无其余神色。
他只冷静地直视她, 像是神交已久, 终于见到,却过了兴奋期, 此时镇定地审视。
“天道可真是煞费苦心。”‘余晓双’开口, “为了不让万界之主夭折, 竟让你这样的天才为他护道。莫非在它眼底,唯有万界之主是生灵, 吾等众生皆是蝼蚁不成?”
初元亦在审视‘余晓双’, 视线似剑般锐利。
她听了‘余晓双’的话,一时没有开口。
‘余晓双’此时忽又古怪地笑,“天道对万界之主那般好, 最终还不是……”
他嘴张张合合, 却什么都未能说出, 显然天道有所禁锢,不许他泄露天机。
意识到这一点,‘余晓双’哈哈哈大笑,半是讥讽半是冷诮, 又似是木偶人般无任何情绪, 他的笑,只是个表情,而不是情绪。
初元看不懂,明明‘余晓双’多余情绪都没有, 可是她却从中读出无法理解的复杂。
她微微凝眉,将这些古怪情绪全都压下,道:“仙人下界,插手我星元界内务,挑起星元界战乱,致使我星元界生灵涂炭,该杀!”
‘余晓双’笑容一顿,又笑得愈发古怪,晦涩难懂。
他上下扫视初元,道:“不是因为我算计你徒弟该杀?”
初元摇头,“你算计我徒弟,这是你与我徒弟之间的恩怨,杀你或者不杀,是我徒弟的事,非我之事。”
‘余晓双’神色愈发古怪,“没想到,天道竟然挑了你这样子的二愣子。”
初元微微一愣,神色也有些古怪,二愣子,她?
“也是,就万界之主那样的资质与气运,除了你这样的直肠子不会算计,还有谁不会心动?而且,就万界之主那样多疑的性格,除了你这样的迟钝性格感受不到,又有谁受得了?难怪天道挑选你为他护道。”
说到后边,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提醒,“不过,地位越高,越是多疑,就如人间帝王,面对下边臣子,全是防备与算计。人间帝王尚且如此,更何况万界之主?功高盖主,或者仗着功劳,以为与帝王关系好,而像以前那样相处,全然忘了人家已是帝王,身份不同往日,这样的人,下场往往很惨。”
“你看人间帝王,那些帝王少年玩伴,或者对帝王有恩的恩师,最后有几个落得好的?”‘余晓双’道,“凡人还是很有意思的,他们只能活上百年,但短短百年内,就能演绎出我等修真之辈千万年的缩影。都是以史为诫,人间历史就很有借鉴性。你觉得呢?”
初元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方道:“你是以自己心理来揣度我小徒弟吗?你是在你父亲下属的支持下,弑父弑兄,接收你父亲的势力,所以你修为达到帝君后,因这段经历,你对你下属极度不信任,认为他们随时可背弃你,另扶持人上位?还有,你上位后,担心以前扶持你成为家主的恩属势力太大,掣肘了你的权利,方才过河拆桥,将这些人一一斩除。你自己冷酷多疑,才以为旁人都如你这般。”
“你竟猜到了我的身份。”‘余晓双’笑道,“你也没我想的那般愣,还是挺聪明的。”
“多谢夸奖。”初元微愣,应道。
“我没夸你,算了,是在夸你。”‘余晓双’继续笑,“既然你是聪明人,更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别管那人平时多么良善,一旦沾上权利,就会变得面目全非。权利与地位这东西,可比什么宝物都来得动人心。我承认,确实有我多疑之故,不过不是我冷酷,而是他们失了分寸。他们仗着对我有恩情,便越了边界,得寸进尺,提出不少踩我底线的要求。他们还没看清形势,还当我是那个需要仰仗他们的那个少爷,而对我不断索求。”
“你是万界之主的师父,你现在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说教就说教,等他成为万界之主,你若还是这般,也犯了忌讳。”‘余晓双’开口,“可是习惯啊,又哪是那般快能改的。到时候,你自以为是教训小徒弟,却不知你小徒弟已经开始筹谋如何名正言顺地灭了你。毕竟,到了至尊之位,谁又想头过,我不是为小徒弟对上你,而是为星元界,为我星元界那么多无辜生灵。”初元手中剑再动,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剑光,洞穿虚空。
而在初元化作剑光之时,又有八道剑光同时出现,在‘余晓双’周围布下九元归一阵。
‘余晓双’叹息一声,摊开掌心。
他手中出现一株黑红双色的牡丹,牡丹为万重瓣,卷丝成球,一半黑一半红,如他道意一般,亦形成太极团。
他抚摸这牡丹,温柔地开口,“何必垂死挣扎呢,不过是困兽之斗。罢罢罢,我就当个好心人,给你这警醒一钟,望你下辈子,不要再这般,自不量力!”
他牡丹往前一伸,瞬间九枚牡丹花瓣脱离花萼,似剑般漂浮在空中,击向那九道黑色剑气。
牡丹花瓣与黑色剑气相撞的瞬间,瞬间爆发出火山迸发、星球湮灭般的能量,整个空间都被这股能量崩碎,空间碎片形成乱流,仿若宇宙中无数尘埃或者小行星带陨石乱流,四处飞散。
处于风暴中心的‘余晓双’却不受这股能量影响,他头发与衣裳未曾飘动半分,身侧场域将这股乱流与能量拦在身外。
他低头抚摸牡丹,笑道:“一路好走。愿你下辈子,依旧如此天才。”
他话语刚落,毛骨悚然的危机从后脑勺浮现,好似电流一般窜入全身,极其有力的提醒他,危险!危险!
他手中牡丹花瓣脱萼而出,瞬间密密麻麻地将他护在花瓣中央。
他正欲扭头,后脑勺花瓣无声无息湮灭,一股硕大的能量从湮灭处朝两旁散开,又去攻击其余地方的花瓣。
一并黑剑穿过虚空,从湮灭处探头,刺穿‘余晓双’肉-身的额心,一道洞穿的,还有藏在‘余晓双’识海内的神魂。
黑剑收回,‘余晓双’肉-身崩溃,连血肉沫都没来得及出现,便被能量焦烧得干干净净。
‘余晓双’肉-身消失后,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俊俏无双,只是眉宇间略微忧郁,好似藏着无数心事,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他眸子是碧色的,仿若猫瞳,无辜又诱人。
他胸口处破了个大洞,大洞处有黑色剑气残留,残留剑意正在不断吞噬伤口边缘神魂。
随着时间流逝,年轻人胸口那个黑洞,一点点增大。
而随着黑洞增大,年轻人神魂就透明一分。
这人便是北宸帝君,解梦成。
他盯着初元,嘴角依旧带着笑。
他道:“能够伤了我,近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个。”
他眸子依旧无辜,又仿若好奇,带着漫不经心的打量,以及兴致。
初元此时情况并不比解梦成好到哪里去,她手中剑击穿了解梦成神魂,却来不及躲避解梦成本命武器牡丹花瓣的攻击。
她靠自己肉-身应扛这一波牡丹花瓣攻击,此时亦是受了重伤。
她拂去身上的血迹,用本源剑气止住伤势继续恶化。
她道:“以后你会经历更多。”
“哈哈,你真有趣。”解梦成低头看向自己伤口,又抬头望了望天,道,“我真想留在下界,多观察观察你。可惜天道不允许我再呆着。”
“是你神魂坚持不下去了。”初元毫不犹豫地戳穿他的谎言。
“哈哈,不错。你这般耿直,倒衬得我这挽尊可笑了。”解梦成笑得愈发欢快,好似眉眼间数万年化不开的忧愁都散去几分。
他直视初元,碧色眸子盛满真诚,仿若碧宝石般璀璨而瑰丽,“吾名解梦成,很高兴认识你。初元,我在仙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