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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积极调整心态,努力从那种“她不再是徒弟最重要的亲人”的酸涩失落中挣扎出来。
徒弟长大, 总是要飞出巢穴的。
调整好后, 初元拍拍小徒弟的肩膀,道:“乖徒啊, 你要不要去看看才子佳人话本, 看看别人是怎么相处的?”
徐清钰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狂喜, 师父在暗示他什么?
徐清钰努力憋住自己的喜悦,道:“师父, 徒儿还小呢。而且那些才子佳人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酸腐书生臆想出来的, 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 哪会看上没有功名的穷书生?”
徐清钰想,星元界还是不行,他不能败了师父名声。
虽然星元界师徒成道侣之事不少,但总归不太好听。要挑破,得等到飞升后。
不过,师父说得对, 他要多看看些话本,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讷讷的不会讨师父欢心。
徐清钰这话一出,章若昀对他彻底刮目相看了,雅钰师兄这话中肯啊,有见识。
初元听得徐清钰说自己还小, 不像是害羞的样子,心道,难得是自己想多了?雅钰没有情窦初开?
可是雅钰以前眼底从没男女之分,现在都懂得关心章若昀,当真不是对她有意?
初元思绪蹁跹,却都没个定论。
她试探地问,“雅钰,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道侣?”
徐清钰脸颊一热,羞答答地瞧了初元一眼,低头小声道:“借用旁人一句诗来形容,便是她‘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身居高位,而俯察弱小;手可劈日月,却依旧对生命充满怜惜与敬畏。
强者如斯,赤子之心不灭。
“她有原则,有底线,有道义,有慈悲,她似头。”她疯狂暗示,“您不觉得,小白蛇很过分吗,竟然对老母亲起这样的心思。”
徐清钰闻言,抬眸瞧了章若昀一眼,那一眼眸光极冷,似淬了毒似的,唬得章若昀忙缩回脖子,不敢再暗示。
“没有啊,这种萌宠小说,不都是这样的套路?”初元对章若昀的苦心毫无所觉,一本正经的和她探讨。
徐清钰身上的冷意立马散了,他望着初元,眸底满是温柔与深情。
不过,他也学到了另一个词,萌宠。
以后不能让师父养宠物。
“是是是。”章若昀敷衍地点头,想撤了。
“我这就给你改。”初元瞅了章若昀一眼,心道,原来她还这么有童心。
初元将过山车的车子改成小白蛇,车头是蛇头,蛇头旁边还坐着个和章若昀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其余活动项目亦是如此改装,很快,小姑娘和小白蛇充斥整个剑意球。
章若昀:“……”
行吧,她默默匿了。
徐清钰趁机又将小纸盒放远一点。
在空中行了三天,初元载着徐清钰到达归墟。
归墟是一道鸿沟,仿若天堑般将海水从中截断,天堑之下,是飞流直下的水瀑。
滚滚海水,尽入归墟。
曾有修士赋诗一首,“天下之水尽归墟,不见归墟水回流。星元之水未见少?归墟源头活水游。”
他指出,归墟尽头,与星元界水系相通,才会出现海水尽入归墟,星元界整体水量不减,相当于一个水循环。
至于归墟源头在何方,无人能知道。
因为,没人能入归墟,入了归墟的修士,从没出来过。
不管归墟里边如何,归墟之上,海水奔腾直下之景,蔚然壮观。
水声浩然势大,犹如熊炮龙吟,轰隆作响。
归墟上方的天空,有三栋宫殿状法器立于虚空,宫殿法器之上,自家宗门的标志显而易见。
初元扫视,往上方显示“坤”字符的宫殿飞去。
她飞行踪迹没有收敛,所有驻扎在归墟之域的修士都发现了。
玄坤宗殿门结界打开,在初元进入后再关上。
初元收了剑,剑意球飘在她身侧,徐清钰站在她身后半步,一道往里边走。
清帘太宗站在门口,上前迎道,“符元太宗,您过来了,快请进。”
清帘是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并非他寿元将近,而是他任自己随岁月苍老,觉得这样更法自然。
他看不清初元的模样,或者说,他能看清,初元模样却无法在他识海内留下丝毫印象。
这是对方修为远甚他的缘故。
就如道,不可名说。
初元寒暄道,“清帘师兄不必这般客气。”
“太宗实力胜我多矣,我岂敢称兄?”清帘太宗开口,“符元太宗唤我清帘师弟即可。”
初元:“……”
当初你可不是这般说的,硬是倚老卖老,强占师兄宝座,惹得其余太宗一个个都不愿让位,害得她直至飞升,都是小师妹。
现在这么客气,原来是杀熟啊。
初元神色微妙地瞅了清帘太宗一眼,愉悦地开口,“清帘师弟,你唤我初,符元师姐便可。”
她总算实力与称呼相匹配了,爽!
“符元师姐。”清帘太宗从善如流地改口。
他在前面带路,带领初元往偏厅内走去,边走边道:“谈欢师妹伤重,只能躺在床-上,故而没前去迎接师姐,还请师姐莫怪。”
“谈欢师姐伤得这么重?”初元本以为谈欢受伤,也不会太严重。最多受了暗伤,需要闭关疗伤,谁知竟卧伤在床,无法起身?
初元越过清帘,急匆匆地往内走。
清帘有些诧异,这位新入宗的符元太宗,未免太过热心。
不过很快他心底高兴起来,热心便好,热心便说明这符元太宗心有玄坤宗。
进了内室,初元瞧见谈欢太宗躺在床-上,神魂虚弱,气息虚浮,面上苍白一片,确实伤势极重。
初元坐在床边,面色一片冷凝。
这次仙界下来的仙人,实力颇为强劲,竟能在天道压制下,发挥出远甚渡劫的实力。
初元灵气输入谈欢体内,检查谈欢病灶,见她本命法宝碎裂,与肉-身合为一体的元婴隐隐有崩毁之相,渡劫修为更是有些稳不住,初元气得额心煞气凝结。
凶徒下手极重,目的是摧毁谈欢师姐的根基。
清帘紧随初元之后进入,瞧见床-上谈欢,眼底闪过悲意,“谈欢师妹精神一日败过一日,本来谈欢师妹还想带伤镇守,可我见她精神不济,给雅风发去信息。谈欢师妹需要闭关疗养。”
初元摇头,“不行,谈欢师姐已经失去意识了。”
“怎么会?之前我见谈欢师妹还神智清醒。”清帘惊了,忙凑到床头,伸手按住谈欢脉搏,检查她识海。
初元出手护住谈欢识海,道:“我记得,宗门内有地龙草,谈欢师姐的功绩点够换吗?”
“应该够。”清帘应道,“谈欢师妹自千年后再没收徒,这些年功绩点攒了不少。”
初元点头,道:“我给你一个方子,你带谈欢师姐回去。”
说着,她指尖点上清帘额心。
清帘克制自己想躲的冲动,站立不动。
等初元收回手指,清帘感觉时间仿若过了一年那般长,实在是他与符元太宗不熟,这般也是将命交给对方。
幸好对方无恶意。
初元对清帘心理转变没有察觉,她已经忘了,符元和清帘不熟。
她给完方子,继续道:“按照这个方子治疗,谈欢师姐基本上能稳住,不过若想痊愈,还得去看医修。”
清帘翻看那张方子,犹豫片刻,好奇地问:“这好像是剑独一脉的手法?”
“是。”初元应道,并不意外清帘能认出。
剑独一脉的药方很有特点,全是药浴方子。
“符元太宗也是剑独一脉的?不知师姐是哪位仙辈在外收的遗珠?”清帘试探地问。
初元“唔”了一声,含糊道:“名华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