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远师伯和他道侣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兄妹,感情深刻,入骨铭心,加上他道侣为救他而死,更使这份感情沉痛而厚重。
通远师伯别的事还算明理,只有面对他道侣留下的唯一血脉,才会失去原则。
不管是程斐,还是程斐的父亲、爷爷、曾祖、高祖乃至烈祖,通远师伯都是一脉相承的宠爱。
加上,通远师伯自知他止步渡劫五层,而程斐还有无限可能,所以通远师伯为了替程斐铺路,才会这般不顾自己道途。
“惯子如杀子,他这般惯下去,程斐迟早会道途崩毁,生死道消。”初元不赞同地开口,“我理解他担心唯一后辈的安危,但后辈的路还是该自己走。通远师兄醒来后,让他进慎独洞闭关十年,至于程斐,改换身份,在外门呆十年。”
“好。”掌教应道。
初元扫视通远一眼,残影淡去。
掌教转身,对塌上的通远开口,“通远师伯,您听到了?”
通远在装晕的事,初元和掌教都心知肚明,通远被人打得这么惨,不愿再面对初元,两人都理解。
通远睁开眼,未说话,先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我会去慎独洞自省,程斐,就交给你了。”
“放心,通远师伯。”掌教正色。
等榻上通远残影消失,掌教摇头,今年外门有得热闹了。
外门双人院,徐清钰正在忙活。
风颜自从得知符卿和符元是一人后,神情就一直有些恍惚,之后的介绍也不太经心。
徐清钰见状,体贴地说自己累了,想回自己院子休息。
风颜领徐清钰的情,送徐清钰回院子后,帮徐清钰将院子里的杂草还有屋里灰尘都处理干净后,才走。
徐清钰现在,正在铺床叠被,放些自己平常用的东西。
他刚将自己衣服折叠放好,转身时与站在门口的初元打了个照面。
徐清钰惊喜,“师父。”
初元打了一架神清气爽,哪怕面对徐清钰,也不掩饰她的好心情,她笑着朝徐清钰点头,破天荒主动夸道,“不错,悟出了剑气。”
此时初元是小女孩形态,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有如月牙,明媚可爱。
徐清钰不自觉地跟着笑,“是师父教得好。”
他走到初元旁边凳子上坐下,状似好奇地问,“师父,您讲道理,讲赢了吗?”
“自然。”初元昂着下巴,理所当然道。
“师父真棒。”徐清钰真诚地捧了一句。
初元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骄矜自信。
徐清钰若有所思,看来师父对自己实力极为自信,且她的实力配得上这自信。
剑修能够以弱制强,就算同为散仙,师父也不必怕那些经年散仙。
徐清钰心口微微热,他日后也要成为初元这样的剑修,自信,强大。
初元见桌上光秃秃的,伸手一抹,桌上出现一套玉制茶具。茶具白玉如雪,色霜凝脂,上有金描祥云纹,精致飘渺,旷达疏意,精致又好看,和下边褐色桌子并不相配。
初元手一压一番,褐色木桌移到一旁,原地多了一张玉石雕成的方桌。
方桌通体碧绿,幽透如羊脂,桌面却盖了一层薄薄的透明晶石,看着干净透亮,舒服顺眼。
茶盏摆在桌子中央,无论是霜白茶盏还是剔透方桌,都色彩明亮透彻,光耀下璀璨华丽异常,像一副开了柔光的摄影图。
满意地点点头,初元又将屋子里的家具都换了一遍。
“我的东西,除了你,不许别人碰。”初元没有洁癖,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她精心收集自用的,材料不贵重的,但都很好看,初元不想让她认可之外的人用。
徐清钰点头,不用初元吩咐,他也会如此。
初元这些东西,在符元峰时就见她用过,显然是初元心头好,他也不愿乱七八糟的人用。
换好家具,徐清钰开始铺床。
初元将他房间里的家具全都换掉,他竟然没觉得有哪不对劲,或许是初元平时和他常在一块,竟让他忘了男女大防。又或者被初元针对惯了,他此时已经学会不对初元的做法产生疑问。
“对了,风颜给你的那个装零食的食盒呢?”初元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在这呢。”徐清钰拿出来放到桌上,试探地问道,“师父,我可以不吃吗?”
初元如临大敌般盯着这食盒,面上露出挣扎。
徐清钰暗自叹气,今日这糖葫芦怕是避免不了了。他打开食盒,正要拿起糖葫芦,初元忽然拂开徐清钰的手,盖好食盒盖子,将食盒收进储物戒里,“这食盒我替你收着,下次风颜再给你这些灵食,收着,我有用。”
徐清钰没问初元有什么用,只道,“好。”
初元起身,对徐清钰道,“你今天一万剑招还没练完,现在还不去练?”
“是,师父。”徐清钰听话地起身,走到院子开始拔剑挥剑。
房间内初元又重新取出食盒,面上再次呈现纠结之色。
过了片刻,她似是下定决心,从食盒里边拿出一串糖葫芦。
之后,她做贼似的神识往外扫,见周围无人偷窥,徐清钰正在专注练习剑招,将食盒一收,咬下一颗红樱果,含着糖衣待它融化。
甜,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