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妹妹怎能算是琐事!”君笑反驳着,君夫人重重拍了下桌子,道:“君笑!”
当下两人俱是一怔,过了片刻,君笑勉力压住自己言语里的怒气,低头道:“母亲,我晓得你一直瞧不上琳琅妹妹,一直想着要解除我与她的婚约,可是圣人有云,人无信则不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婚姻大事,这个心思,您还是别动了。”
“若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身世差些倒也无妨,可你听听旁人现在是如何议论她的!我晓得你和她打小一块长大,你心地又善良,不忍心伤害她,可我是你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君夫人道。
君笑踌躇了片刻,道:“若我不是亲眼所见,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琳琅妹妹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的。现下我更担心她的身体……母亲,儿子这就先行告退了!”
“你要做什么!”君夫人声音扬上去,变得格外尖厉,“你要去看她?君笑,你别忘了你还有功名前程!”
“母亲,我近日该做的功课已经做完了。”君笑恭敬回着,不等君夫人发作已经退出门外。刚走出门口,就听见屋里重重的一声“砰”,约莫是君夫人又拍了桌子,他的心肝儿颤了一颤,到底不放心,隔了门温温道:“母亲,我去看看她便回,不耽误多少时辰,您别担心。”
“孽障!”屋内的君夫人听见君笑的声音,气得直发抖,秋韵瞧见了,赶忙给她添了杯温茶。君夫人喃喃道:“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一心就扑在玉琳琅身上!换从前她玉家配我君家便是差强人意,现下更不比从前。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事事都想着他,生怕他受了委屈,他自个儿倒好,不怕吃亏往上凑!”
秋韵笑道:“少爷自小便拧,好认死理儿,您看他穿衣服不也一样么,看上哪件衣服,就不停穿,即便给他更好的他也不要,就认准那一件了。除非哪天给他件新的合了他的眼缘,他才会换。再者就是夫人您发话让他换,他就保准会换……这个家里啊,他最是敬重您,也疼您,”转了身从桌上端了个碗来,对君夫人道:“您看这一整碗的瓜子仁,全是少爷闲暇时候一颗一颗给您剥出来的,旁人要代劳他都不肯,说是您爱吃。”
君夫人总算熨贴了些,身子一仰,道:“这倒也是。我的君笑啊,还是最听我的……除了这个玉琳琅。”抬头看看窗外,目光越发悠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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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啊,不然咱们歇一天?”玉琳琅抓着小满的手,刚刚撒上金疮药,小满便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她仔细看看小满的掌心,跟在宋正身边不过几天的光景,小满掌心上的水泡已经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有些地方隐约长出了老茧。她瞧着都觉得心疼,劝道:“今儿难得休沐,我与宋正说说,让你出门玩儿一天吧?你好些天没和洪图一块出门玩儿了不是?”
玉小满眼睛一亮,过了片刻赶忙摇摇头道:“葫芦哥说了,业精于勤荒于嬉,今儿难得休沐,我更应该勤学苦练才是。我现在跑几圈都能不喘气了,说明葫芦哥教我的吐纳的法子还是很管用的。我这就去山上砍些柴火,就当强身健体了!”
“咱们家柴火够了!”玉琳琅还想拉回他,玉小满憨厚地挠挠脑袋道:“前几日洪大叔山上打猎闪着腰了,我多砍些给他送去!”
边说边往外跑,恰好宋正从屋里出来,他扬声道:“葫芦哥,我出门去啦!”
玉琳琅一低头,瞧见桌上的东西,赶忙喊道:“小满等等……”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着,快到小满跟前的时候,变成了单脚跳,宋正生怕她跌着,上前扶住她,嗔道:“有什么叫我拿就是了,跳来跳去做什么!”
“不碍事,”玉琳琅笑道。举起手里的包裹道:“又忘了带干粮,回头饿了得啃树叶了!”
“对哦!”玉小满摸摸后脑勺,屋子外忽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琳琅妹妹,你在家么!”
玉琳琅心弦一动,当下变了脸色,一抬头,只见门口的男子亦是脸色一沉,狐疑地看着她与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