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开我!”玉琳琅几欲昏死过去。
他就这么贴着她的的身体,湿热的气体萦绕着她,她睁开眼却不知该看向何处,赶忙闭上眼,眼前却浮现方才的画面:那是一副一具精壮的男子躯体,比起他的脸来,他的身子显然黑上许多,许是刚刚出水,他的身躯在不甚明亮的烛火下,亦泛着古铜色的光芒,粗壮的臂膀下是他结实的胸膛,再往下便是……
没有,没有往下!玉琳琅赶忙摇头,身前的人嗤笑着,越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压低了声音问她:“玉琳琅,其实我什么都能干,若你需要人暖床,宋某乐意之至!”
“无耻!”玉琳琅气急,咬着下唇骂道,闭着眼,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方才那湿热的气息渐渐远去。她松了一口气,就听宋正戏谑道:“是你半夜三更闯入我的房间,强行窥视正在沐浴更衣的我?这会却说我无耻?”
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做什么,言语里带了笑意:“恶人先告状的功夫当真比旁人强上不少!”
“我哪有!”玉琳琅无力反驳,睁开眼一看,宋正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月白色中衣。分明是宽大的衣裳,可是她透过衣服,却仿佛能看到他壮硕的胸膛。
这样一张苍白的脸,瞧着文质彬彬的、高挑瘦弱,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他是个书生,最多也就是个商人,谁能想衣服下的躯体竟如此结实强壮……
玉琳琅暗暗思忖,回过神来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想什么呢!
这一厢赶忙解释道:“我敲了门的,你不应,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怕我死在屋里?”宋正嗤然一笑,眸子低垂着:这几日实在有些劳累,方才原想沐浴一番,没成想刚泡进去不多时,迷迷糊糊却睡着了,若不是玉琳琅突然闯进来,只怕要在水里泡上几个时辰。这让他自个儿都很讶异,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已经患了好些年的失眠症,总是整宿整宿睡不安稳,这世上他得罪的人太多,想他死的人更多,从前床头总要挂一把剑傍身,而今却在这乡村地界失了防备之心。
“是,怕你死在屋里。”玉琳琅气呼呼道:“都怪我多管闲事,我就不该闯进来!”顿了顿,低头恨恨道:“张妈妈很担心你,让我送了药来看看你好不好!你既好好的,就自个儿把药喝了!我,我不管了!”
跺了跺脚就要出门,宋正浑厚的嗓音响起:“你来寻我,只是给我送药的?”
哦对,忘了正经事儿了!玉琳琅一拍脑袋。
宋正在一旁瞧得忍俊不禁。这一厢也不管她,自个儿走出屏风后头在桌边坐下,见桌面上放着黑乎乎的汤药,下意识蹙眉头,也不言语,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抬头,跟前出现一张粉嫩嫩的手,掌心放着一颗冰糖。
“吃吧,谁也不会笑话你。”玉琳琅道,“张妈妈说了,你打小同我一样不爱喝药,见了药就反胃,非得吃颗糖才能咽下去。”
“不用。”宋正冰凉凉得回着,抬头见玉琳琅讪讪的样子,嘴角一勾,笑道:“我这人吃糖也有怪癖好,非得美人儿含在嘴里,渡给我才成!”
“你!”玉琳琅气结,将糖“啪”一下拍在桌面上,扭头就走:这都什么臭毛病,大晚上的,这样言语无状,再三调戏她!她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了!在外头一本正经的,怎么到她这就这样衣冠禽兽!
禽兽!
“想让美人儿渡糖,烦请出门右转,自个儿去镇上。安平穷乡僻壤的,我还真没见过这场面,更供不起您这大爷!我这就告诉张妈妈去,让她好生送送你!”玉琳琅拔了腿就要走,宋正见她当真生气了,忙去拉她的袖子,哪知她气性上来手头气力也大,一甩胳膊,宋正“哎呦”一声惨叫。
玉琳琅闻声回头,只见宋正抱着胳膊在一旁,脸上表情痛苦万分,她原本以为是苦肉计不打算理会,待定睛一看,只见他胸前斑斑点点,竟是印出血迹来了。
宋正捂着胸口“哎呦”一声,提了声骂道:“愣着做什么,把我打伤了就想跑啊!还不过来给我上药!”
“我打的?”玉琳琅愣愣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道:“就这么推一把,这么严重?”一抬眼,看宋正的眼神顿时如看豆腐,充满了嫌弃。
宋正被她看得发毛,捂着胸口又是“哎呦”一声,玉琳琅赶忙道:“我还是去叫张妈妈吧……”
“别别别!”宋正眉头紧锁,低声道:“你怕什么,不过让你帮我上上药罢了,又不能吃了你!也不知是谁说的,若是留下来便待我如兄长,我要当真有你这么个二话不说就动手打兄长的妹妹,只怕我也得少活几十年!”
他一壁说着,一壁小心翼翼的掀开自己的中衣,只见月白色的中衣下,由右边锁骨贯穿至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正中裂开一道口子,上头渗着嫣红的血。玉琳琅原本被他喝得一愣一愣的,此刻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