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赢明白自己也就空有个公主的名头,实际什么靠山都没有,故而也没什么抗拒之心,老老实实地过去跪了,磕头敬茶。
琅琊王李承锴五十出头,头戴金冠身穿王袍,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眉宇间英气飒然,却也不苟言笑。
朱赢磕头奉茶,叫了他一声父亲,他也只淡淡“嗯”了一声,递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红包。
然后是拜见穆王妃,穆王妃赏了她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元镯,看她冷汗涔涔面色苍白,目带怜悯道:“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千里迢迢地从帝都嫁到我新府,这小脸都瘦脱了形,日后也不必日日来请安了,且好生将养着吧。”说着又招手让身后两名侍女上前,继续对朱赢道:“芳美芳满这两个丫头跟随我多年,都是得力的人,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伺候。”
朱赢恭敬道:“多谢母亲关心。”
接下来便是见过同辈兄弟了。
李延寿夫妇是随着朱赢的送嫁队伍一起回来的,双方早已熟悉。不过李延寿在帝都过了二十余年谨小慎微的生活,做小伏低的习惯早已深入性格,见朱赢以弟妹身份向他行礼,还有些诚惶诚恐。
二伯李延年与李延龄之间隔着一位嫡女李惠宁,故而弟兄两个差了七岁,李延龄今年21,李延年28。
朱赢略略一看,三兄弟间数这李延年长得最好,真正是肤白如玉剑眉星目,还未说话,眉目间已带三分温和,甩出一脸锋锐冷漠的李延龄不知几条街。
其妻罗氏也是个少见的大美人,尽管已是两个孩子的妈,还是个孕妇,依然肌肤白嫩貌美如花,两人坐一起珠联璧合分外登对。
朱赢与之一一见礼,随后又正式拜见了一同进来的李鉴华和穆元禧,穆元禧身边的少女是她女儿,明艳高贵气度雍容,比她还像公主。
朱赢暗忖:不知此表姑娘是否就是彼表姑娘?
见过了亲戚,一行便都出了嘉意堂,来到三恪堂用早点。
早点倒是丰盛,只朱赢伤处痛不可抑,支撑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抬下手都分外艰难,也就吃不下什么了。
席间李延寿的夫人孟氏见她没怎么动筷,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但见同桌除了她之外谁也没说话,便也讷讷地收回了目光。
“爹,上午我便回骁骑营去了。”另一桌传来李延龄的声音。
“刚成亲一天,何必如此着急。”李承锴淡淡道。
李延龄道:“为着成亲已耽误了好些时日,大比在即,我可不想骁骑营成为酒囊营。吃过饭我就走。”
朱赢能感觉到桌上射来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她也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干脆低着小脸继续装矜持。
好容易熬到结束,李延龄自是不会体贴地等她一同回去,几步就消失在她眼前。
待她回到崇善院时,简书等侍女已经在给他收拾行囊了。
李延龄正在窗边仔细地擦一柄铁枪。
“夫君。”朱赢怯怯地靠近,经过今晨,对于这家伙不动刀枪就能让她血流成河的本事,她真的有些发憷。
“什么事?”李延龄眉眼不抬。
朱赢咬了咬唇,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你能留几个护卫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