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想办法将皇城司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除此之外,她盘算着今日田太后说的事情,权衡了半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那赵迁不过一个两岁的孩童,连话都说不全,哪里看得出什么“聪颖机灵,孝顺有加”,她有意这样一提,果然母后就上了心。
恐怕对母后来说,赵迁最大的优势便是年龄吧。两岁的小孩,懵懂无知,并不记事。待他长大成人,至少还要十多年,这么长时间,足够母后将他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若是养不成,哪里又寻不来另一个赵迁!
果然不论是谁,只要坐上这万人之上的位子,就再也不愿意下来。只可惜自己命不好,没有投生成一个男子。
她出生时朝廷大破北方鞑子,先帝赐封“安宁”,意喻她生来带运,可保国家安宁。等到晓事,她比起先皇的诸多儿子,资质文才都胜过不止一筹。教书的大儒们说起她,都叹息“憾为女子”,“惜是娇娥”。
等到肃王兵变,父皇身死不说,男嗣被杀得只剩赵显那个白痴。若没有自己,以母后那连河东与河间都会搞混的头脑,怎么可能拼得过政事堂那些奸猾。
及笄时不想着给她选婿,十八时说不舍得,想再留两年,待到如今都满了二十四,做母亲的觉得这政事可以处理得游刃有余,便来催她嫁人!
做惯了朝堂大事,连一州一府她都不看在眼里,想到现如今要嫁给天然便要赋闲,不得有重用的驸马,日日窝在宅院里与一帮女子讨论钗鬟衣衫,赵珠觉得自己胸腔都要炸裂开来。
可恨自己命不好,没有生就一个男子!即使赵显出了事,朝臣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旁支子弟,就是她亲生的母后,宁可去抱养听都没听过的赵迁,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先皇嫡亲血脉的公主!
赵珠平复了下呼吸。
她帮着处理朝政十多年,连头都不敢太露,若是让御史台的那些鸦雀知道自己一个公主干政,怕是会像见到了腐肉一般呼啦啦地冲上来吧。
笼络了这么久,也不过得了一小撮不得志的官吏,还有一个田储稍微得用,想要他帮忙做些事情,还要拿出足够的筹码来交换。
女帝既然做不了,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过欲仿前朝德阳公主,终身不嫁,代弟摄政四十年而已!比起韬光隐晦的赵显,稚弱的赵迁显然更符合她的利益。
母后想废赵显,她自然会帮上这一把。可笑朝中这些权臣,嘴上说着臣请皇上亲政,听说母后的想法之后,估计个个都把赵迁的祖宗八辈都翻了一次吧。
比起这些缩在京城的老狐狸,还是掌握兵权的那些个将军公侯更值得拉拢。若是她手中有个二十万精兵,又何苦在这里挖空心思!
说起来,几大将领中,诸卫上将军张谦于钱财欲壑难填,只会一味哭穷喊苦,真打起仗来,跑得比兔子还快,算个好掌握的;上轻车都尉李狄虽是个老将,却只晓得愚忠皇帝,半点变通都不会。这种人,只能换掉,不能留着。才打完交趾的定远将军折其护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他才亡了老母,日前报了丁忧,等过上三年,早已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护国公周严……又太狡猾了,似乎沾了满身的油,要抓些他的把柄才好得用。
赵珠就这样列开朝中各大武将,一一考究着如何拉拢打压,过了蜡烛都燃了一半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