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暗道一声可惜。
本来想装傻就在这里坐着,被苏仲昌这么点名一问,只好给他腾地方了。
周秦特意地看了一眼周延之,“哥哥别忘了今天答应我的。”
周延之则伸手去摸了摸周秦的头,“去厢房坐着,让郑嬷嬷帮你把壁炉烧大些,待会我就去找你。”
苏仲昌看着周秦退了出去,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记得自己似乎不久前才见过这个小姑娘,只是每次她都躲在护国公府的老夫人身后,怯生生的,感觉像是个害羞的小女孩。
没想到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小女孩就长成大姑娘了。
周秦慢慢退出了书房,心里不禁琢磨起来。
那苏仲昌刚刚说“不小心把你拖下了水”,口气却不见得多惶恐,看来也不是什么完全解决不了的事情。
想来也是,两个连虚职都没有的侍读,又能惹出什么大事呢。
雨一直没有停,天色依旧暗沉,她一踏出门就感觉到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身边的大丫头海棠连忙给她塞了个汤婆子,又替她拢了拢刚罩上的披风,“姑娘小心脚下,雨都飘进来了。”
周秦点了点头,沿着回廊快步地往厢房走去。
除了海棠,她身边还有一个大丫头芳草,都已经贴身跟着六七年了,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两人都尽心尽力地服侍。
后来她们跟着自己嫁去了潼川张府,芳草替她管着嫁妆,海棠则帮着她与护国公府的旧人联络,继续调查当年的事情。
周秦才走到厢房门口,周延之的乳母郑嬷嬷亲自给她打了帘子,口中道,“好几天没瞧见姑娘了。”
周秦笑了笑,并不说话。
她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书房里。
不知道苏仲昌到底在跟哥哥说些什么,哥哥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见完客就过来,想必不会食言吧。
但是如果哥哥真的要出门,那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自己装病有没有用。
是装头疼好呢,还是装肚子疼好呢?
周秦坐在软榻上,随手抓了几颗棋子在把玩。
她思绪越飘越远,前一刻想着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如果自己不出门,那魏国公主还会不会邀请别人;后一刻又在琢磨若是这辈子哥哥周延之顺利躲过了一劫,事情之后又会怎么发展。
一时觉得习惯了手头有人用的日子,这一朝回到四年前,自己变成了一个耳目不通的光杆司令,真是有些不太适应;一时又想着要不要将自己以前知道的事情想个法子透露给祖母或者叔叔知道,方便提前应对。
也不对,无论是假托什么名义,他们最大的可能都该是以为自己鬼上身了吧。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跟鬼上身貌似也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