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琅见她半天不说话,啧了一声:“人家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愿意再插手这府里的事情,可惜,天不遂人意,总有些时候,是我不得不掺和进来的。”她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状,“你突然搬离崔府,如今又受封县主,原本跟祖母亲昵的姿态也都不见了,莫名的换上了一派畏惧。成娇,这些,是因为什么呢?”
薛成娇立时就听懂了。
崔琅压根就不信任她。
这分明是怀疑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见到老夫人怕露了底,因此才会害怕。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表姐一向自诩聪明过人,那又可否知道,畏惧这一情绪,并非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有的呢?”
“哦?”崔琅转着调子扬了声,“那么,祖母对你做过什么呢?我一直很好奇,崔家平静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自从你住进来,就开始没有安宁日子了呢?”
薛成娇要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崔琅的话,犹如当头一棒,一下子打醒了她。
怪不得崔琅一直都这么针对她。
在这位精明的二姑娘眼中,崔家后来的种种事端,大多都由她薛成娇而起。
即便是崔琅不知内情的,可在她眼中,只怕也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琅表姐不会不懂吧?”
“你不肯跟我坦言,我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崔琅的神色变了变,眸中多了些许阴沉,“只是从你搬出去后,昱哥儿大病了一场,课业上也不如前阵子那样用功,祖母已经为这个训斥过他好多次。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却是薛成娇不知道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忙着考虑崔瑛的事情,忙着考虑崔琼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未来应当如何。
可从没有分出心神来打听一下,崔昱的近况如何。
上次回来,他那副模样,显然是病的不轻的。
崔琅的话噎她的倒吸了口气,然后她吸了吸鼻子:“表姐从头到尾疑心于我,我又为什么要对表姐坦诚相待呢?”
薛成娇说着,扬了扬头,望着四方的天:“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能和众姊妹和睦相处,后来却发现不是这样的。起初我也想过,应该要努力的修缮关系,毕竟我始终是寄人篱下。可是我一番努力无果,就不愿意再去努力了。”
崔琅平静的看着她,眼中有了思索之意。
薛成娇稍稍顿了顿,又继续道:“当初崔瑛的那番话,我是不信的。琅表姐心气何等高,怎么可能会嫉妒我?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从来不信我,也不愿与我相交。既然如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就是了。”她收回目光,与崔琅对视了一眼,“到如今,你来问我,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崔琅心头一动。
薛成娇是在告诉她,真心拿真心来换。
就好比崔瑛吧。
即便是推过薛成娇,时至今日,薛成娇还是拿她当朋友看待。
可是她崔琅就不行。
不过这些话,也证明了崔琅心中的猜想。
薛成娇和崔昱之间,果然是有事儿的。
而且从薛成娇的表现来看,这事儿多半还和祖母有关。
她摇了摇头:“我母亲说过,她每常念经祈福,无不是为了家宅安宁,子孙安康。所以我今日来问你,也是这么个目的。若不是因我母亲心念如此,你就是生吞了昱哥儿,我也绝不会多问一句。”
薛成娇终于没忍住,一声冷笑呵了出来。
她定然看向崔琅,反手指了指自己:“生吞了昱表哥?表姐真拿我当蛇蝎之辈看待了不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有一本帐。即便我是个蛇蝎心肠的,要生吞,第一个也不会是昱表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