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姜云璧会说那样的话,她是姜家的长女,虽说姜家不是什么世族,可姜镇在镇江一带做了十几年的一把手,想来姑娘们之间走动时,各家人也多少都要卖姜云璧一个面子,再加上她外祖家又有名望,若放眼整个镇江府,只怕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只是如今姜镇调任应天府,这里世勋遍地,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实在算不上什么,这样的落差只怕在姜云璧的心里已然留下了不小的伤害,更何况今次住到崔家来,又遇上崔瑛这么个活阎王。
他想着不由的摇头,只想着若换了是薛成娇,只怕也未必说出那样的话来,这样想来,姜家实在是教女无方,一时便又想起当日姜家府门口那个乞儿来,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马车里崔瑛等了半天,也没听崔旻又说话,就叫了一声大哥哥。
崔旻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崔瑛,为免她起疑,便端着做兄长的架势教训了她两句:“她是客人,又年长于你,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损她,往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可要告诉四叔了。你今年都十一了,不要总跟着易哥儿瞎胡闹,好好的姑娘学了一身市井气,听见了没?”
崔瑛又不高兴起来,但似乎是多少还肯听崔旻的话,便也不反驳,只满口应是,人却往车里一靠,再也不肯说话了。
崔琼见她这样,就劝了两句:“你大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不然将来把这样的名声传遍了应天府,你可要怎么办?”
崔瑛哼了一声别开脸,就是不说话。
崔琼拿她没办法,便只好由得她去,也不再多劝。
薛成娇始终坐在旁边听着,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崔旻一向是不过问这些的,可是今天来套崔瑛的话,就说明他是知道什么的,想要跟崔瑛来求证。
可是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呢?恐怕崔琼也知道,于是她把目光放到了崔琼身上去,本来想问一问,又想着崔旻既然不叫崔瑛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况且崔瑛又是这么个性子,便把话收住了。
一时又想起方才的那些想法,就叫了崔瑛一声,却见崔瑛连眼皮也不抬,压根不搭理她,于是嗳了一声:“旻表哥教训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摆脸子做什么?”
崔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抬眼斜过来:“那你叫我干什么?没看人家正不痛快吗?”
薛成娇不禁想笑:“那晚点儿我送你糖人儿,今儿不叫你花钱还不行吗?”
崔瑛脸色这才稍稍舒展,她是知道薛成娇有钱的,也不害臊,嗯的一声就应下:“反正你比我有钱,那我今天就吃大户咯。”
薛成娇想啐她,又有话要问她,便没搭理她这样厚脸皮,跟着问道:“你祖母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拜佛的吗?”
崔瑛歪头想了会儿:“反正每个月初一十五祖母都要送两卷佛经到佛堂,城郊的法云寺也要送去十两银子做香油钱,她这些年上了年纪,自己倒是不怎么跪在佛堂里了,不过是让我母亲替她跪上一个时辰,口诵佛经而已。”说着又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又想起她送的那卷佛经来,咦了一声,“你不是真的每个月都要抄佛经给我祖母送过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