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娇错愕不已:“皇上他……也在此列吗?”
邢妈妈眸色微黯,沉沉的点头。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必然不好。
她虽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心性如何,可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也不能接受吧?
他是中宫嫡出,可却要到贵妃床前去侍疾,如果他还能转过头来笑对谈家人,那只怕古圣贤们也要自叹不如了。
薛成娇越想心就越是往下沉。
从前总以为崔琼嫁去谈家,是再好不过的,但是现在这样想来,竟然未必。
还有崔瑛,她那样要强跋扈的一个人,陆家将来破落,她又要如何自处?
刚刚赶走姜云璧的欣喜,此刻全都没有了,心里面只剩下愁云惨淡,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邢妈妈看她神色几变,并不知道她心里这样多的想法,只叫她:“姑娘?”
叫了一声,见薛成娇回神,她安心一些,又问:“姑娘今儿问这些是怎么了?”
薛成娇便只得拿话搪塞:“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听戏,在德昌台见了谈家太太,一时想起这些,回到家来我问了魏书,她又说年纪小不清楚,我想妈妈也许知道呢,就叫魏书去请妈妈来了。”
邢妈妈脸上绽放了笑:“姑娘如今大了,上一回我就说姑娘有主见,如今凡事都肯用心,也肯多留个心眼,便是老爷和太太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的。”
薛成娇倒没有多少悲痛神色,只恐怕邢妈妈提起她爹娘来又要感伤,便忙劝了几句,安慰了一番之后,叫了魏书进来,又送了邢妈妈出去不提。
等邢妈妈走了,薛成娇才静下心来细细的想。
崔琼的婚事板上钉钉,过了年她就要出嫁,这是已经不能更改的了,可是要想以她一己之力去改变谈家的处境,又谈何容易?她是个姑娘家,既然住进了崔家,除了将来嫁出去,否则想出个门都难得很,又拿什么去改变人家家的处境呢?况且这些事情她都能想明白,若谈家如今是举步维艰,老夫人是必定不会给崔琼定下这门亲事的。
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无从开口了。
薛成娇一时又想起了崔旻和崔昱两个人,她的这两个表兄都是做大事的,前世崔昱连中三元,崔家又是家世清白的世族,将来是一定会得皇帝重用的,而崔旻更是在贞宁十四年就在应天府内领了官职,而且眼下应天府的守备太监刘光同似乎还和他交情不错,想来日后升迁入京,也并非难事。
如果能够把谈家的处境说给表哥们知晓,或许能够改变些事情也未可知,但是这样一来,怎么开口怎么说,就又成了一大难题。
难不成告诉表哥,她是重生而来的薛成娇,早已知晓后面几年会发生什么?
薛成娇不禁失笑摇头,只怕表哥们也要以为她中邪了。
薛成娇想破了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便暂且将谈家一事搁置下去,左右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并不急在这一时,况且谈家最后到底如何,又是否牵连了崔家长房,她都是不清楚的,也不好信口雌黄,还是静观其变是为最佳。
眼下她能够做的,就是不让崔瑛嫁到陆家去,这才是第一紧要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