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崔婉像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冷冷的打量姜云璧,脚步一动手微抬起,就又想动作。
润大太太站在她身旁,唯恐她招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在她动手之前先拉住了她:“有老太太们在这里,快一旁站下吧。”
崔婉心里是敬润大太太的,咬了咬牙收了手,只是仍旧哂笑道:“当日我回府,所见璧姑娘全是每日走动我们四房,心中已觉很是不妥,只是母亲高兴,我并不好多说什么,只盼着老太太同三嫂能管一管她才好。”她说着又看向袁老恭人,啧了一声,“岂料老太太跟三嫂竟也不管她,由着她没规矩,到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乱了套了,又打量把坏名声全扣在我们孩子头上不成?”
朱老安人看她越说越来劲,无奈的摇头:“你也不要着急,瑛姐儿已经领了她的丫头到言景堂去指认,倘或真是昱哥儿把她叫到松鹤院去,这件事就且得另说。”
“什么?”崔婉并不知这里头还有这样一层,微侧目看向润大太太,“怎么还有昱哥儿的事儿?”
润大太太脸色难看,压着声音同她解释了一通,把适才清珠的那些话也全告诉了她。
岂知崔婉听后怒极反笑:“她是个什么东西?随口的攀咬主子,就该拖出去打死,再问问姜家是如何管教下人的!竟还由着她到言景堂去指认?指认什么?”她反手去指崔昱,“这是我们家的哥儿,如何养大的,养的什么样的秉性,老太太们再清楚不过了,竟真信了那混帐东西的话不成?”
话音落下,外头又有人进来。
一屋子的人往屏风后面看去,不多时就见周氏叫崔琦搀扶着进到里面来,脸色还有些白,额边也直冒汗。
她不来还好,袁老恭人一见了她,青筋凸起,提着嗓音呵斥她:“快看看你的好外甥女吧!”
周氏也觉得脸上无光,可崔婉的话她又都听见了,忍不住的反驳回去:“按姑奶奶说的,是姜家不会养闺女,存了龌龊的心思,这样的话也太难听了,姑奶奶怎么不想想,文湘又做了什么呢?”她稍一顿,缓了口气,继续道,“既知道他不能吃酒,松鹤院中就不该存着酒,偏又给他吃了,闹出这种事情,竟成了我们的不是吗?”
崔婉噎了一下,松鹤院原本是一滴酒也不放的,就是怕袁文湘混吃下肚,可今儿为着是老太太生日高兴,她才叫人搬了两坛子带回去,只想着晚些时候散了宴,请她嫂子到家里坐一坐,说说话,也试探试探薛成娇的事情。
谁又能想到袁文湘不跟着兄弟们在外头看戏吃席,一个人跑回了家去,丫头们又这样没章法,给了他酒水吃。
众人正说话的工夫,崔瑛已经带了清珠回到敬和堂来。
她二人一进了屋子,润大太太就捏紧了帕子,脚下动了动,但终究忍了下去没出声。
清珠复又跪了下去,浸出一头的汗来,小脸煞白。
章老夫人一见便心中有数,笑着问她:“认出来是谁了?”
清珠一慌,抬头看了一眼,旋即连忙低下去,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