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玦本想说不疼,可看着灵珑可怜兮兮却又满是心疼的眼神,点点头道,“很疼!”
灵珑将墨连玦的手臂捧到眼前,一边温柔地吹着气,一边责备道,“活该,谁叫你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墨连玦没有说话,只是将灵珑复又揽进了怀里,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膛上,轻声问道,“为何要送孟之郎画作?”
灵珑听着那悠远到淡然的声音,莫名心痛,她勉强地勾了勾唇角,解释道,“我才回府,没有银钱。虽从灵紫凝那里骗了五百两银子,到底舍不得用在准备礼物上,这才作了一幅画送给孟公子。”
墨连玦双手揽着灵珑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灵珑,你知不知道赠送男子画像代表什么?你知不知道?”
灵珑点点头,“我知道,但是……”
墨连玦有些伤怀地摇了摇头,控制不住地打断灵珑,“你知道,你竟然知道!那我呢,我算什么呢?我呢?”
灵珑先是一愣,接着便哧哧地笑出了声。
赠送男子画像代表一见倾心,她虽在山谷长大,可该懂的约束到底还是懂的。作那副画时,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不知该将那男子画成何种面貌,另一方面却也提防着旁人的猜忌。这会子可好,旁人倒是不曾猜忌,倒惹了墨连玦的别扭脾气。
灵珑想着墨连玦提前离席,未曾见过那幅画,可偏偏为了那劳什子的画发了脾气。她忽然被觉得,今日一切的一切,包括她留给墨连玦那个血齿印,都莫名带着股子小荒唐的气息。
灵珑拍了拍墨连玦的肩膀,捧腹而笑,笑得花枝招展,连那盯着肿眼泡的小脸如何扭曲,竟也全然顾不得了。
墨连玦听着灵珑的笑声,刺耳又刺心,他将灵珑一推,满是伤痛地看了她一眼,足尖一点便准备离开,可刚飞至半空,一颗石子忽然飞出,精准地击中他的腿骨,他一时不察,狼狈摔在了地上。
灵珑拍了拍小手,亦上上下下整了整衣衫,随即背着小手来到墨连玦眼前。
墨连玦的伤怀还在维持,这会子也不知要如何反应。他叹口气,暗道这报应来得太快了些,也终于明白灵珑仰着头看他是何种感觉了。
灵珑见墨连玦不说话不起身,反倒低着头沉思,她撅了撅嘴,直接抬起了墨连玦的俊脸,一字一顿道,“墨连玦,送给孟公子的仅是一幅画,根本不是画像。”
墨连玦讶然,接着便是懊恼。只是,他还不及反应,灵珑便咧咧嘴角,奸笑两声,伸出两只小手用力扯了扯墨连玦的脸皮,直扯得那张俊脸变了形,这才罢手。
灵珑呼口气,看了眼尚未回神儿的呆头鹅,足尖轻点,自朝着树林的外围飞去。
天空渐渐地舒朗了,太阳的微光也透过树林的间隙射了进来,灵珑知道时间有些晚了,却不想就这样回府去。她想起出门前竟鬼使神差般地留了张字条,莫非,这就是旁人常说的直觉嘛,她忍不住傻笑,可见她的直觉,也还是挺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