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茉嫆见过姑娘。”陪着皇后与兰妃逛园子回来，掌管太监才把各个姑娘们两两分配妥当。顾婉进了屋子，正见着前晌儿帮自己解围的那个姑娘，笑盈盈的上前欲福身子，顾婉紧走几步托起她的胳肘，莞尔一笑，“这是做什么？刚才的事，还未来得及谢你呢。”

潇茉嫆脸上微微泛了红，低头含羞一笑，“这是哪里的话，遇到方才的事，放到谁那儿也都是一样的。”

“恩，这话可不一定呢。”顾婉想起其他几个人的神色撇撇嘴，转眼又笑说，“还是你心善。”

潇茉嫆轻缓摇头，请顾婉一同坐下，“你也莫怪，京城里的官员与宫中多少有些关联，连带着这些府宅内的姑娘们也都跟着风头儿走了，不过也都是怕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顾婉低眉想了想，赞同点点头，可不是？这京城里的官儿若是想混得好，升得快，全靠真本事恐怕也艰难。这穆雅沁是将军之女，又深得皇太后的喜爱，自然威风。旁人多少也要顾及。

顾婉抬眼笑笑：“这话说得也是有理，若是这样说来，更是要谢谢你的勇为了。”

“若不是我家姑娘深得皇后娘娘赏识，依着穆姑娘的性子，怕也难替姑娘解围。”不及潇茉嫆开口，身边的贴身丫头就颇为得意的接了话去。

“邱慧，莫要胡说。”潇茉嫆立即肃目轻斥，邱慧说的话实，并无半句虚言，无端挨了说也是委屈。

顾婉瞅着她瘪嘴的模样，朗声笑起来，“她说的是事实，你莫要怪罪了。这样倒是挺好，不藏着掖着的，才是没把我们当外人不是？”

“还不知你的生辰呢？”潇茉嫆见顾婉并未多心，舒了口气笑意看她。

当今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皇后己出，潇茉嫆的哥哥因着在三皇子身边伴读伺候，潇茉嫆也是多有在皇后面前陪伴的机会，她本身是个内敛的性子，加上自幼父亲的精心培养，如今也是姑娘中出了名的文墨好，性情柔的，皇后娘娘也是喜欢。

顾婉本是养在老宅里的嫡女，论起受宠，她自然是谈不上，可顾婉有个弟弟是四皇子身边的伴读，本来这次入宫小住的官家小姐中是没有顾婉的，只是不知道怎的了，临要入宫，却听闻顾家小姐要来。

潇茉嫆心下料定，顾大人怕也想凭着姻亲的关系，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想必是叫着自家儿子在四皇子身边扇风，这才叫着皇后特地叫了顾婉来。潇茉嫆心中猜忌顾婉多半是四皇子要的人。

“尚睿四年腊月生人，你呢？”顾婉不知潇茉嫆的一番思量，只管笑着回话。

“呀，那我是妹妹，我是尚睿五年六月生，该叫你顾姐姐呢。”潇茉嫆回神一笑，拉着顾婉的手，虽是亲昵可嘴上还是客套。

“潇妹妹。”顾婉并未在意，跟着也笑唤了一声。

…………………………

入了夜，许是换了地方，顾婉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了一番，最后翻身而起，轻轻叹了口气，手下摸着松软的床铺，看着帷幔垂下，月光透进来柔和舒适，一点儿都不刺眼。呵呵……顾家老宅与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虽然顾婉的父亲每年还是会寄些钱银回去，但也只是刚刚够生活用度罢了，说起大小姐的生活，顾婉是真的没有感受过。

顾婉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娘亲与自己并不受父亲喜欢，可娘亲明明是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子，顾婉不懂，为何自己的父亲会把娘亲扔在老宅里。父亲身边有了姨娘，一家四口在京城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自己的娘亲却为了给自己找个教书先生节衣缩食……可她的娘亲从未有过怨言，父亲在她口中永远都是那么好的人。

哪里好了？顾婉撇撇嘴，压不住酸楚，为何自己不是男孩，若是自己是个男孩，娘亲就不会受苦了……帷幔圈着她，顾婉憋闷得很，披上薄衣轻轻的下了床，生怕打扰了西暖阁里的潇茉嫆。

顾婉蹑手捏脚的出了屋，皎洁的月光，顾婉伸了个懒腰，罢了，多想也无意，反正爹爹说，只要守着规矩过了这两个月，自己便就可以回老宅去了，京城不适合自己。

顾婉低头掰掰手指头，哎……怎么才过了一日……

“殿下。”月色不错，顾婉披着薄衣随意在园中漫步，闷头想事溜达溜达的就到湖边儿，直到听见女子娇柔的声音，顾婉才抬头，见凉亭中屹立着两个人影，定睛一看，吃了不小一惊，哎呀？竟然是潇茉嫆，呵呵……刚才还怕吵醒了她……

“谁？”刚刚站定，亭中的男子就冷眼扫了过来，眼锋锐利仿若顾婉是个不该出现的人，激得顾婉一个寒颤，这一下顾婉倒也是领悟了，打算从他二人面前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