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平王堆满了感激的笑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福王妃叹了口气,带着沈若华和丫头嬷嬷们出了落霞轩慢慢沿着回廊往花厅走去。
看着她们走远,东平王脸上的笑容才倏然消失,他转头冷冷盯着跪了一地的落霞轩的丫头婆子们,阴沉地问道:“方才她们可进了房去见王妃?”
领头的婆子吓得抖若筛糠,连连摇头:“不曾,不曾,方才婢等跪下拦住了福王妃与沈女医,在房门前就给拦住了,不曾让她们进去。”
东平王听到这里才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仍是冷冷道:“若是让人进去一步,你们也都不必活了,府里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
那些丫头婆子们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磕头说着不敢,她们最是清楚不过,这看上去平静和睦的东平王府里规矩何等森严,若是真的违背了东平王的话,她们连同她们的家人谁都别想活下来。
福王妃带着沈若华一路上看着风景,不紧不慢地沿着回廊转过几处穿堂往花厅回去,直到转到一处偏僻的院墙边,没有东平王府的人在附近,一直挺直身子的福王妃才腿下一软,身子踉跄了一下,还是沈若华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低声道:“王妃小心。”
福王妃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骇之意,拉着沈若华的手也是不断微微发颤:“他们,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居然敢……”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这场婚事他们是有什么企图?!”
方才她听了沈若华说的猜疑,也是心生疑窦,不声不响带着沈若华往落霞轩来,她是宗室中辈分最高地位最尊贵的王妃,她若是说要去探望探望东平王妃的病,谁也不好拦着,也只有她能够带着沈若华去落霞轩看个究竟。可是她们一到了落霞轩,就被东平王府的丫头婆子们死死拦住了,只说东平王妃已经睡下了,不能见她们。
福王妃与沈若华自然是不肯就这样走了,还是让丫头们打开房门,让沈若华进去给东平王妃诊个脉,至少该给东平王妃请个安,丫头婆子们依旧不敢让开,跪了一地拼命阻拦。
可是在院子里这样吵闹了许久,照理说房里就算是真的睡着也该听见了,无论如何也会让人出来说上句话,可是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响动也没有,而沈若华在房前看了许久,也发现了不对劲。
已经是大暑了,正是流火的季节,虽然已经暮色渐起,四下里还是酷热难耐,就连坐在院子里都觉得闷热得紧,可是东平王妃的房里却是门窗紧闭,严丝合缝地半点风都漏不进去,不但如此,她在房门前居然连半点汤药味都没有闻到。
沈若华自幼学医,对药味十分敏感,而重病在身的病人房里往往是四下里弥漫着药味,可是这间房前连一点儿药味的都没,这绝对是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