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吃得醉了,习惯了我伺候歇着,自然是来西厢房了,难不成你没了男人就过不得了,还敢来我西厢房闹,真是没脸没皮……”莲姨娘白了一眼站在她跟前的桂姨娘,冷笑着道,一边又唤过丫头婆子,“你们都是死的吗,看着人闹上门来了,还由得她在这里放肆,往日里养着你们不就是要得用的,就这样任着她又砸又闹?还不给我把她赶了出去,好好教训一番!”
桂姨娘也是毫不退让,满是嘲讽地站在西厢房前厅,她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她对着莲姨娘道:“说来也该叫你一声姐姐,好歹你也是早早在三爷身边伺候的,虽然没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只怕爷也不会多待见你了,我怎么还是要让着你些的。”她笑得温和,话语却很是尖酸刻薄。
她不理会莲姨娘被气得发白的脸,四下打量着西厢房的陈设,脸上那轻蔑地笑容更深:“姐姐这西厢房的布置还真是雅致,只可惜终究是有些时候了,瞧着不时兴了,瞧瞧这花瓶,还是五彩的呢。”她信手拿起花架上一只五彩瓷花瓶看着,口中话音未落,哗啦一声那花瓶就从她手里跌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她回头冲着莲姨娘一笑:“真是对不住了,我手没拿稳就砸了,不过瞧着也不是什么值钱货,回头我送个几只过来给姐姐这里添点新气,虽然这些老物件用的顺手了,可终究还是要被换掉的,谁不爱个新鲜。”
莲姨娘已经气得手都哆嗦,她跳起身来,指着桂姨娘:“你是个什么东西,背主爬床的狐媚子,若不是夫人心软留下了你,像你这样的早该被发卖到窑子里去,省的有那些心思来祸害人。”
桂姨娘不甘示弱,回了一句:“你也不过是个不能下蛋的鸡,又能有什么脸。”
二人闹得越发厉害,婆子们也都虎视眈眈,眼看就是一言不合要打起来了。
“二位姨娘这又是在闹什么?”夭桃带着小丫头进来,看着莲姨娘与桂姨娘对峙着,冷冷道,“夫人才歇下,就听见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打发婢过来瞧瞧。”
莲姨娘见夭桃过来了,快步上前来,一把拉着夭桃的手:“夭桃姑娘来的正好,你可要替我评评理,这一大早的她就带着人到我房里来闹腾,还砸了东西,你瞧瞧,她这才抬了房就这样,分明是不把爷和夫人放在眼里。”
桂姨娘这会子倒是没有了方才的气焰,露出一点温和的笑,走近夭桃:“夫人可还好?我一会子就过去东厢房给夫人请安,原该一早过去伺候夫人的,只是昨儿一晚不见三爷回来,心里记挂着,所以早早来莲姐姐这里看看,看三爷是不是歇在这里了。”
夭桃瞧了她一眼,才道:“夫人也都听到动静了,请二位姨娘过去说话。”说罢,转身带着小丫头就走了。
东厢房里间,沈若华半躺在贵妃榻上,听着莲姨娘连哭带诉地说着:“……爷吃得醉了,往日也是在西厢房里歇着的,妾身不过是心疼爷,才留了爷在房里的,哪里想到一大早,她就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用手绢抹了泪,一边又道:“她可是才抬了房,就这样不依不饶的,不过是仗着是新抬了姨娘,这若是时日长了,只怕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