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华听了她的话,鼻子一酸,哽咽道:“我平安无事回来了,娘亲也要好好的。”
谢夫人摇摇头,低声道:“傻孩子,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原本还想着,能看着你成家,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如今,娘怕是要耽误你了。”
谢容华摇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滴在谢夫人枯槁的手背上。
“好孩子,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是娘亲最骄傲的儿子。”谢夫人轻声安慰他,说得太急,不可抑制地清咳了数声,谢容华急忙道:“娘,你有什么话慢慢说,别着急。”
“咳,咳,蕴之,慕言,你们过来。”谢夫人吃力望着不远处的兄妹二人说道,两人闻言急忙走过来,跪在谢容华身边。
“我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人死如灯灭,荣华富贵了一辈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待我死后,丧事一切从简,切莫让外人捉到谢家的错处。”谢夫人缓了缓气,继续说道:“秦启明叛乱之后,陛下对世家贵族猜忌之心日益加重,已在一步步削弱贵族的势力,我不求谢家能继续荣华富贵,只愿你们能一世平安,切忌不可锋芒太过,行差踏错,记得,凡事三思而后行,要多帮衬着你们父亲。”
“母亲放心,我们一定听从母亲的话,小心行事。”谢蕴之庄重地回答道。
谢夫人点点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握紧谢容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容华,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答应娘,无论什么时候,都以家族为先,不要再如今次这般,做出危及家族的事情,哪怕是委屈自己,好吗?”
谢容华看着谢夫人期盼的样子,知道这次自己私自的行动母亲心底到底是不赞成的,他点点头,承诺道:“容华明白,今后定顾全大局,不让谢家陷入危境之中。”
谢夫人看他答应了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大石落下,再也没了牵挂,她笑着缓缓闭上眼睛,手从谢容华手中慢慢滑落。
“娘!!!”随着谢夫人的断气,屋内顿时哭喊声一片,唯有一人跪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打扮,但脸上有一大块黑色的胎记横亘而过,看着恐怖异常,他的脸上没有悲伤,仿佛离世之人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谢容华出了谢夫人的房间,望着自己的哥哥姐姐,声音嘶哑道:“娘亲病危,爹为何人不在此?”
谢慕言闻言一脸愤慨:“爹爹如今在去晋阳上任的路上,若不是那份任命调令,怎会刺激到娘亲,她又怎会突然撒手人寰。”
谢容华疑惑道:“什么调令?”
“娘亲原本身体已见好转,昨日陛下突然给爹发了紧急任命书,调任父亲去晋阳做晋阳留守,处理晋阳一带的盗匪,即刻启程,不得延误。娘亲听到消息后,当场便一口鲜血吐出,不省人事了,御医来看了说思虑过重,又怒极攻心,已无力回天,只让我们准备后事。”谢蕴之神情严肃地说道:“还好你回来的及时,娘最想见的人就是你,最后一刻总算见到了。”说完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