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关心她吗?现在天黑了,小机器人和我合力也搬不动她,你到底要不要过来,你不过来好歹派个人来。”
“我怕她醒来后会继续纠缠。”
“对,这比起我俩抛尸荒野严重得多,你要考虑清楚。”
纪如天面对有点巴辣的风小计,不知为何反而想倾诉起来:“伤害她并非我初衷,我也恨不得马上来到她身边,但我不能继续伤害她。”
小小年纪的风小计眼明心清:“好个人渣,说得好不大义凛然,还不是全为自己着想?”
纪如天沉默了一下,说:“我马上过来。”
但他并没有挂掉电话,过了一小会,那头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纪如天继续说:“她现在怎样了?”
“拜你所赐,滑胎伤身,被负伤心,断食伤胃,负伤累累导致晕厥。”风小计一边放扬声,一边照顾露从白。
纪如天遭到抢白,沉默了一会,又说:“你是从白挚友,她醒来后,帮我好好劝她。”
“帮你?兄台,你何德何能?就凭你一身伤人奇功?”
“我也是迫不得已。”
“有人用枪指着你当初搞婚外情,然后又用刀架在你脖子上叫你回归家庭?”
纪如天自知理亏,又说:“无论如何,我没有玩弄从白感情,我真心对她,我是真的喜欢她!”
做错了事还想装圣人,风小计十分反感,不禁下下针住他:“当然喜欢她,只是喜欢到不足以放弃维持你经济与人际关系的家庭。”
纪如天转换话题:“你是很聪明,但太聪明会错失很多东西。”
“例如?错失被你们这些老奸巨猾的人伤害的机会?”
纪如天自知说不赢她,只得转回正题:“我快到了,我带了安眠药,到时候喂她吃一点,这次我是真的为她好。”
风小计想了想,答应了他。
终于,纪如天到了。
露从白在风小计面前提过几次纪如天。
直到这天,风小计才得以见到他的真容。
这个纪如天的衣服鞋袜一尘不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满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风小计不自觉打量了一下他,猜他大概有30岁了。
纪如天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一笑,眼角些许微细皱纹扬起,更显他笑意盈盈,这双眼不笑似笑,不知会迷倒多少无知少女。
风小计故意说:“如不是早知你要来,我还以为来的是从白的爸爸。”
纪如天更显尴尬。
晕去的露从白像是嗅到了情郎的气息,只消一瞬间,她就醒来,一醒来,立即如刚吃完救命神丹般生龙活虎地扑向纪如天身上,欢呼:“如天,你终于来了?”一迎上去就是又搂又抱。
纪如天先是吓了一跳,显然,他没想过露从白这么快醒来。
他思忖半刻,轻轻把露从白推开,欲言又止,碍于有其他人在场,温和地说:“你跟我去一下那边,我有话和你说。”
风小计挡在中间,眼神凌厉地看着他:“无论如何,她涉世未深,你繁华看尽,得饶人处且饶人。”
纪如天看着眼前的女孩,觉得她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尖锐,不由得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恕我冒昧,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青春活泼,天真无邪。”
风小计想也不想就接话:“对,最好天真无邪,这样就方便邪气入侵,不用别人老谋深算就可以投怀送抱,你说你们多省事。”
纪如天从来没有在口舌上赢过风小计半招,他免得自找没趣,拉着露从白走远。
风小计紧紧盯住,不让露从白离开自己视线。
不出十分钟,露从白欢欢喜喜跑回来,立马换了个人一样,挂着泪痕的脸笑出花来,说:“他说送我回去!”
不知纪如天给露从白灌了什么*汤,明明越陷越深,却会让露从白有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错觉。
天王老子现在降临,都无法叫醒露从白。
纪如天取出一瓶饮料,递给露从白,说:“你等了一天,一定渴了,喝点东西吧。”
露从白想都没有想,接过饮料就笑着来喝。
终于,在回程的车上,露从白因服用了混在饮料里的安眠药而睡去。
风小计见露从白睡着了,才开始说:“你良心过意得去?”
纪如天明白风小计所指,他已经没有心情开车,就设置好目的地,启动智能自动驾驶模式。
他说:“有些事,不是理智克制得住的。”
“例如色胆?”
纪如天再一次被抢白了,说不出话来。
“从白还小,你已经一把年纪,如果你真的寂寞,找些匹配的劲敌练手去。”
“我是真的喜欢她。”纪如天一再强调。
“你如果真的为她好,就不该这样纠缠不清。”
纪如天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你刚刚给她灌催眠药,就是想一声不吭地走?”
纪如天无奈:“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走不掉。”
“你这样不明不白地走去,她不会死心的。”
“其实我也不知怎样做才是对她好。”
“全心全意给她幸福,如果做不到,亲自叫她死心。”
不知为何,风小计觉得今晚回宿舍的路途无比漫长。
终于回到宿舍,纪如天把露从白安放在宿舍的床上,他情深款款看着露从白,似有不舍。
风小计最看不惯:哼,情场浪子。
临走的时候,纪如天轻轻吻了一下露从白额头。
忽然,露从白睁开眼睛。
纪如天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要离去。
是安眠药的药量下少了。
露从白还没反应过来:“如天,你要走了?”
纪如天鼓足勇气,背对着露从白说:“从白,我们就这样吧。”
露从白撑起身子来:“就这样吧是什么意思?”
“分手!”
露从白即时哀嚎:“如天,别走,求求你。”她挣扎着起来。
纪如天头也不回。
露从白用尽一切力量喊:“你再走,我死在你面前。”她顺手把床头的杯子打碎,将碎片摆在喉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