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只是看着严重,很快就会好了。”越永泽抹去她眼角的泪,温声安抚着道。
元歌长这么大,受过最严重的伤,便是绣花让针扎到了手。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厉害的伤,怎么会相信伤不严重。
“别动了,小心扯到伤口。”元歌不想让他担心,收了泪,隔一时辰便按照太医的吩咐,给伤口抹上一层药。
因着养伤,俩人又有机会呆在一块儿黏糊,全不在意满朝官员心里的小九九。没有人打听到,皇上到底是为什么打太子。
李青志也不知内情,但是既然女儿说没关系,那他便稳稳的。有人来找他打探消息,也连个口风都不露。
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皇上召见太子殿下,众人都觉得太子殿下可能要失宠。结果这时,皇上却病了,道要传位给太子。
这下可真是炸开了锅。
诚然太子殿下尚有俩年才加冠,但是已经足够出色,就此登基也没什么不妥。可是皇上只是病了一回,便想当太上皇,也太想的开了。
再纳淑女的事,过后便没了下文,越永泽很是满意。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一句话,竟然让父皇心灰意冷,不想再理朝政。
站在龙床前,越永泽是又愧疚又后悔。
祥丰帝却已经不再生气,淡笑着道:“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朕没有做好,才导致你母后早去。泽儿,你心里是不是也恨着父皇。”
越永泽摇头,他很清楚父皇所面临的无奈。不同他被父皇一手捧上的皇位,他父皇虽是嫡出,却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为了助力,父皇以自身为筹码,才赢来了更多的机会。
曾经他年少登基,只道前路难行。但是之后才明白,有很多事,父皇都已经为他作好了打算。
第一世的他,正是因为万事过于顺遂,对于李青志政见上的不合,便格外的不满。再加上那些人的推波助澜,便那样意气用事,罗织罪名处死了他。
“不必如此。”祥丰帝见儿子神色黯然,笑着道:“朕知道你的孝心,几年前若不是你寻来的良医,朕早就去见你母后了。”
“去准备吧,趁着朕还在,你做的不妥之处,朕还可以教教你。”
越永泽张口欲言,却见父皇神色疲惫,便只能退了下去。
俩个月后,祥丰帝退位,太子储君登基,尊其为太上皇,改年号为启元。
从东照宫搬进了坤仪宫,元歌最大的感想,便是要见的人更多,要办的事更多。当然,烦心事也更多了。她皮笑肉不笑的坐在那里,哼声道:“我这里的宗妇命妇的折子不少呢,都是让我谏言选秀的。”
“你那也不少吧。”
当然不少,都已经堆成一摞了。
如今俩人相处时,并不留人在一边伺候。越永泽笑笑,故意凑过来闻了闻,道:“皇后娘娘今个儿,是喝了几坛醋啊?”
“嗯,酸的正好。”
元歌白了一眼过去,板着脸道:“笑的这样开怀,莫不你也盼着选秀,给自己添一二美人?”
越永泽连忙正色:“朕已经有了天下最美的美人,在身侧,别的美人哪里入的了眼?”见她要恼,才又道:“放心吧,我早做了准备了。”
“先放着,那些人再催,那就选好了。等人进了宫,我便全送给父皇,这也是尽孝啊。”
元歌瞪眼,这样也行?
此后,每隔三五年一次选秀的秀女,不是成了太妃嫔,就是被赐婚权贵世家,极少有人被留下。之后对于选秀,满朝文武都不那么积极了。
左右选了皇上又不留,太上皇更是不管。而皇后娘娘也争气,生了四位皇子,俩位皇女。其中三皇子同大皇女,还是一对龙凤祥瑞。
如今皇后还年轻,少不得还会再添几个皇子皇女,不能拿皇嗣来说,难道他们要劝着皇上重女色?
于是只能一起,歌颂皇上皇后鹣鲽情深。
启元帝在位五十余年,为百姓谋福祉,轻易不动杀戮,造下万千功德。启元五十八年,传位嫡长子,被尊为大武第二位太上皇。
十年后,太上皇并皇太后,同一天逝世。
启元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稀奇的地方,举目全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关于自身的记忆,已经非常的模糊。
但是却还记得,他有一个人要找。
红尘万丈,茫茫人海,他终有一天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