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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云跟傅英俊隔了一日夜没见到唐瑛, 都很亢奋。
张青颇为无奈:“傅英俊差点跑了, 腾云也不肯吃草料,这两位简直是祖宗, 马祖宗!”太难侍候了!
于三没少嘲笑张青,不过见到唐瑛就老实了, 赶紧找个借口溜了——这位他可惹不起。
隔着栅栏, 腾云跟傅英俊都伸了大脑袋出来求蹭,唐瑛一手一个满足两位马大爷的心愿, 再亲自添草料添水, 这二位才开享早饭。
二皇子见她与腾云关系亲密, 而腾云在她的照料之下日渐强壮,精神也不错,状似开玩笑,道:“不知道的, 还当你才是唐大帅的女儿。”
唐瑛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又给腾云多加了一块豆饼:“殿下这话要是让王府里的唐小姐听到, 可是要伤心的。”
元阆:“腾云见到她就要咆哮, 都不让近身, 你说奇不奇怪?”
张青就站在不远处,神情瞬间凝重。
——二皇子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奇怪的。”唐瑛直起身子,转头面对元阆, 神色平静:“唐大帅止此一女,疼爱非常, 平日养在深闺,哪像我们这种小门户的,还要出外讨生活,自小侍弄惯了牲口。”
元阆如果不是有前一世的记忆,说不定就被她这解释给蒙混过去了。
他心里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才导致唐瑛跟前一世完全不同的选择?
“姑娘说的也是。”元阆温润一笑,以他皇子之尊,站在马厩前与唐瑛闲聊,算是纡尊降贵。但他自己没说什么,唐瑛竟然也不觉得受宠若惊,而且她侍候完了两位马大爷,打个哈欠:“昨晚一夜未睡,殿下若是探望腾云,您陪着它,小的先告退了。”
“姑娘先别走,”元阆伸手欲摸腾云,却被它扭头躲开了,依旧没什么进展。他似乎很是苦恼:“腾云不肯同本王亲近,这如何是好?”
唐瑛心想:不亲近才好呢。
“大约腾云在边关瞧惯了糙人,见到殿下这般矜贵的人,一时不太适应。”
元阆:“……”这解释倒新鲜。
他似有惆怅之意:“也不知道唐小姐在边关住的久了,可瞧本王入眼?”
这话听在张青耳中,不免疑心他瞧出了什么,悄悄打量元阆,发现他闲闲站着,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随口说说而已。
唐瑛心里卷起风浪,面上却不动声色:“这话您可要回去问唐小姐。”她挠头露出个傻笑:“不瞒殿下说,我爹自小拿我当儿子养,漫山野惯了的,还真不太猜得到小娘子的心思。”
元阆却步步紧逼,似乎非要从她口里问出个答案:“那以你的眼光来看呢?唐小姐愿不愿意做王妃?”
“殿下这话问错了人。”唐瑛心道,你我非亲非故,这话可有点交浅言深了,她说:“唐小姐出身将门,哪里是我等山野草民有机会接触的。她想要择什么样的夫婿,我还真说不上来,没得误导了殿下。两个人的事情,殿下不如亲自去问一问唐小姐,或者她身边的婢女也行,总归比我靠谱多了。”
“你是说她身边叫阿莲的丫头?”元阆状似无意,实则紧盯着唐瑛面上表情,一丝一毫都未曾放松。
提起“阿莲”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唐瑛额角青筋跳了两下,旋即又被她强力镇压。
她打了个哈哈:“殿下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唐小姐身边丫环的名字,原来是……阿莲啊。”她一直猜测冒牌的唐小姐是哪个,也疑心阿莲在战乱时丢了性命,但阿莲既然活着,她眼前便浮现出一张温婉的面孔——她也应当是活着的吧?
唐莺可不就是唐小姐吗?
元阆从她面上细微的表情里捕捉到了然的神情,心里一松:果然这位假的唐小姐,她应该是认识的吧?
“听说张姑娘也是从白城逃难出来的,你们也算是老乡了。唐小姐心情郁结,异日有暇,本王还要劳烦张姑娘去王府开解开解唐小姐。”
二皇子话中关切之意甚浓,唐瑛却推脱不肯去:“殿下有所不知,我自小养在山野,性子粗莽不合群,恐怕与唐小姐不合,也劝不到她心上去,再让她瞧见我想起白城之事,郁结更深,可不是我的罪过了吗?”
外间都传言二皇子礼贤下士,温文谦和,但唐瑛却觉得他今日有些咄咄逼人,本能的生出反感,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干脆拒绝了他。
二人的对话落在张青耳中,他站在一旁紧盯着元阆的举动,发现他看着唐瑛的表情很是奇怪,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想亲近又怕被拒绝,或者有种故人重逢的欢喜。
元阆靠近唐瑛,笑意浅浅:“唐小姐性格温婉柔顺,断然不会给姑娘难堪的。”他心道:只怕假小姐见到了真小姐,要被吓个半死!
到时候害怕的不是她,反而是假小姐了。
可是唐瑛咬死了不去见假小姐,元阆又疑心她跟假小姐之间有不可开解的恩怨:“等父皇万寿节过后,若是唐小姐不反对,本王便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他观察唐瑛的神色,发现她似乎并无反对的迹象,心里不免窃喜,笑道:“张姑娘既解了本王的烦难,替本王救回了腾云,不如再解解本王的烦难,替本王疏导疏导唐小姐的心情?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想必你们的思乡之情都是一样的。”
真假唐小姐撞在一处,到时候揭破了假小姐的身份,真小姐便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今生与前世也定然会有所不同。
可惜唐瑛完全不了解他的一片苦心,拒绝的十分彻底:“殿下想多了,我与唐小姐眼里的白城未必相同,我一个乡下丫头跟唐小姐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殿下就别再强人所难了。”
忽听得身后有人插话:“小瑛你别自谦了,将门虎女也未必有乡下丫头的本事。”却是沈谦不知何时窜了出来,他与唐瑛亲近,听不得她自贬,才不管什么忠烈之后的唐小姐,先上来踩两脚再说。
张青:“……”您到底是维护呢还是嫌弃呢?
沈侯爷今日的形象很是落拓狂放,月白色的长袍前襟之上全是颜料墨迹,头发披散着,束发的冠子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趿拉着鞋子,手里提着一幅画,迫不及待的举到了她面前。
“小瑛,我昨晚一夜没睡,新画了一幅骏马图,你帮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