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超是当天晚上走的。
夜里,外面正是一片寂静,许超半夜背着东西,翻墙走的,跟谁也没打招呼。只是欢喜耳朵尖,正好听到。以为有什么坏人翻墙进来抢劫呢,结果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听着声音,外面还有人接应。
他的行为吓了欢喜一跳,甚至脑洞大开,想着他是不是犯事了,这是半夜要逃跑的节奏啊。她在房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后来才想着,许超应该只是出差吧。
虽然她来的这几天里,他的工作显得很随性,完全不像个上班族。可谁也没规定,上班就一定朝九晚五啊?且看他的一身行头,习惯和作风,他也不像安安心心坐办公室上班的。他要是真做,应该也是个体经营,当老板。
她尚记得,在历史上的这个阶段,正是经济腾飞的时代。两个空间虽有不同,可大体走向,还是很相似的。所以,他这是出差,至于不走大门而是翻墙……咳,可能这就是个人习惯呢!!
虽然想明白了,可又如何安心?
白天他还跟她说,快过年了,外面乱。结果,他就来这么一出。
躺回炕上,辗转到天明。
没睡好,眼下一片青黑。
王姨果然发现了许超离开了,唉声叹气了一阵,却也没在欢喜面前说什么。早饭依旧丰盛而营养,接着便是忙碌的一天。
欢喜刺绣读书画画,王姨洗衣做饭,出去买菜,左邻右舍的拉家常。
到下午,何医生来了,他是来给欢喜复查。顺便还要看看她的情况,如果情况合适,他准备接她回军区。
“恢复的不错。”何医生很满意,顺便将她脖子上缝的线也给拆了:“今天时间来不及,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回去。”他判断她的身体可以承受这一趟行程。
欢喜点头。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决定权。
到是王姨很是不高兴:“阿喜是我们阿超的客人,阿超这会儿不在,你怎能说带走就带走了?”
何医生有些哭笑不得:“王姨,阿喜的事儿啊,咱可做不了主。她上面有姐姐、姐夫呢!她姐现在怀了身孕,特别想念她。”
王姨瞪他:“阿喜的身体虚着呢,外面冰天雪地的,这一路上万一出点啥,再冻坏了可怎么办?在这里,我还能给她炖点汤,补补。你是医生,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不懂事的何医生无奈,不由看向欢喜。可欢喜只是笑眯睒的看着,反正她也不会说话,这些跟她都没关系。
到是王姨趁胜追击:“再说了,阿喜是客,就是要走,好歹跟这里的主人说一声,道个谢再走是不是?”而现在,许超不在,要道谢,就得等许超回来。
“这,那好吧。”
欢喜讶异了,何医生居然退让了?
何医生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对谁都十分好说话。可其实,他也很固执。他决定的事,很难被别人改变。可此时,他居然因为王姨这么几句话,就退让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等何医生离开,欢喜才反应过来,想的更是多一些。何医生也没问许超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一边心不在焉想东想西,一边做事的结果就是,她的手指被针扎破了。血珠子从指腹上冒出,那腥红的颜色,才让她肃然回神。其实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季营长的小姨子,一个辈剧的被牵连者,一个借住客……而已。
许超到底是做什么的,何医生跟他们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又或者其他的那些……没有人会告诉她,也因此,全都跟她没关系。于其去想这些跟她关系不大的这些人的事情,她到不如想想她自己。
她的将来!
将手指送进嘴里,将血舔去。继续投入刺绣大业之中……
她的将来,必然是要上大学的。西吴县可没有大学,到时,她会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就像如今的老家一样,她可能一年也来不了一两回。这里的这些人,也早晚会被她忘记,也会忘记她。
而她的将来,还需要金钱。
这很俗气,但是却无法忽视,更是迫在眉睫。
钱,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也是万万不能的。哪怕视金钱如粪土的,也照样要吃钱买来的粮,穿钱买来的衣。因此,便又有一个坚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以她本来的打算,是先工作,存点钱,开学之后,再想办法赚钱。虽说想办法,但其实她并无头绪。而且,眼下这工作,能存多少钱,也不好说。
而就她所知,接下来时间里,经济会飞速发展,同样飞发展的,还有物价。但她一个临时工,还是一个短期临时工的工资,是绝对不会涨的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