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划过皮肤,烫到脸颊和锁骨火辣辣得疼,她拿起架子上的沐浴液,打开盖子闻了闻,是他的味道。
挤在手心上一小坨,她不自觉得微笑了一下,快速擦拭,然后冲干净,走到水台前面拿出拉门里面的漱口水,但想了想,她又盯着架子上的牙缸,鬼使神差的她拿起陈启的牙刷,看了看。
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刚出水的水鬼,她吸了吸鼻子,在牙刷上挤上牙膏,认真得刷着。
浴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季橙赶忙漱口,躲到门后面“怎么了?”
“给你找件睡衣。”
季橙缓缓拉开一条门缝,陈启伸了支胳膊进来,叠好的睡衣还散发着洗衣液的味道“凑合穿吧,只有男士的。”
季橙扯过来,赶紧关了浴室门,她伸手拿下架子上白色的浴巾,仔细擦着,然后重新叠好,准备放回架子上时她又放到鼻子边闻了闻,还是他的味道。
睡衣是陈启的,裹在身上仿佛带着他皮肤的热度,其实这套睡衣放在柜子里很久了,带着樟脑的气息,可是季橙还是站在镜子前看了看,缩着脖子揉了揉自己的肩,仿佛是那个人给她的拥抱,她拍拍脸,朝镜子中的自己挤眉弄眼“淡定!”
陈启坐在沙发上看着出了浴室的季橙,之前的扭捏他是没见到,季橙出来就大大方方得走向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包扎吧!”
陈启手法笨拙,耳垂小,包起来异常麻烦,他一直皱着眉,最终包好后只得认命得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季橙站起身,也不看他,走出一步“我睡哪啊?”
陈启指了指她前面的一间“床头柜上给你放了水,灯有感应开关,晚上有事叫我。”
季橙大步流星得走过去,进屋一把关上了房门,她靠着门,手在背后还握着门把手“淡定,淡定季橙,他只是个的哥!”
陈启看着紧闭的房门,起身收拾医药箱,林洋进来,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他甩到一边,缓缓踱步到陈启面前,蹲下斜倚在沙发上看着收拾着残骸的陈启。
“我说老兄,姑奶奶睡了吗?”
陈启回头看看房门“刚进屋。”
“你这是犯哪门子贱,这附近不是有医院吗?”
陈启也不抬头,一样样把东西放到箱子里“去医院还得挂号,验血,太麻烦。”
“你就不怕麻烦我!”
“嘘!”陈启简短的提示到“你能不能别嚷嚷!”
林洋看着神经质的陈启,冷哼一声“小陈同志,你千万别假戏真做。”
陈启瞪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呦呦~你不是看人家漂亮~”
“就她!”陈启撇撇嘴“天天让人欺负,没个样儿,我能看上她?”
林洋犯贱得伸手顺着陈启的头发,慢条斯理得说“你别处心积虑的想套资源,再把自己栽进去。”
陈启打开他的手,低着头“她也得有那个能耐。”
“那我怎么没见你对尹珊这样?你可不是喜新厌旧的主啊,跟我掏点实话,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看上了就直说嘛!大大方方的要资源,女人陷在爱情里都是傻狍子,你懂个屁!”
“懂你妹!”陈启收拾好站起来看着林洋“行了,任务完成,你可以回家了。”
林洋摊在地上哎哎哎得叹气,摇晃着脑袋“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啊~”
季橙躺在床上,床头灯渐渐暗下,最终熄了光亮,季橙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翻了个身,狠狠闭上眼睛。
睡觉!
睡觉!
睡觉……
她又缓缓睁开眼,想到今天的种种,被子和枕头都散发着太阳晒过的味道,暖洋洋的,季橙无奈又翻了个身。
他是个开车的。
的哥。
拉黑车的。
可是他是陈启。
季橙愣愣得盯着卧室的白墙,自己没什么特别喜好,喜欢阳光、低音音响、钱、酒精、女士衬衫,喜欢钱堆砌起来的物质生活,喜欢物质生活里一切能带给她的满足感,这让她踏实,让她更有资本去奋斗。
可是现在遇到一个开黑车的,没有了物质的帮衬,他剔除掉所有的标签只剩下一个“穷。”字,这房子也许是他那个室友的,他没有好脾气,没有谆谆教导的雅兴,但自己莫名的,动了心。
不能堕落!这是季橙睡前对自己唯一劝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