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感觉人生忽然好像没了目标。”

楚可可明白他，当初唐涢清义无反顾的离开，就是因为他相信妹妹还活着。

“是啊，你为了她奔波了这么些年，该犯的事儿都犯完了，美国国防部都让你给溜达好几趟了，我听说国内警方听说你回国了，安保都加强了，最后你还没去他们那里溜达一圈，唐念卿就被你找到了，他们该谢天谢地了。”她打趣儿着说，不过说着说着语气逐渐落下来，她抬头望着唐涢清，“唐念卿找到了，你呢？还要以这样的生活方式过自己下半辈子吗？”

唐涢清犹豫了会儿，最后嗤得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现在连你爷爷我都想说教了？”

楚可可道：“说教谈不上，只是想着你这么多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是过得好像也不怎么样吧？”

“我哪回不是开着跑车，穿着名牌潇洒回来的，嗯？”

她本以为是这样，她本以为唐涢清过得很好，直到她看到唐涢清入侵帝国集团的安保系统后，被穷追不舍得逼到酒店都不敢住，有网的地方都必须小心翼翼，最后还被逼到了学校这种人员密集，网络混杂的地方。

她就知道，唐涢清这些年，其实都是这样过来的。

帝国集团可以把他逼到这种程度，美国那些安防系统自然也可以。

他虽然潇洒地告诉她，美国国防局、世界什么超厉害的组织他都去过，可是又怎么可能是轻易进去又轻易出来的呢。

许久后，楚可可问道：“唐涢清，你一般被追踪后，都躲哪儿？”

“就没网的地方或者是网特别多的地方呗，要么让它找不到你，要么让它不能轻易找到你，这样好有时间设置其他迷惑网点。”他自然地答出来，后来才发觉不对，疑惑地问，“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楚可可撑着下巴靠在桌上，故作无意道，“没什么啊，就是好奇，你们这种黑客的日常。”

“黑客也分很多种，有那种专门研究系统制作病毒软件卖价的，也有入侵别人的安全网直接盗窃别人财产的，还有我这种拿别人钱，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唐涢清淡淡地开口，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眼底神色颇为落寞。

她问：“所以，你有什么目标或者理想吗？”

“本来我只想找到卿卿，现在我只想保护卿卿。”

可是你的卿卿已经有别人保护了啊。

楚可可心道，她叹了口气。

“唐涢清，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活了。”

唐涢清抬眸看向她，随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呢？”

“我？”

“你的人生规划，说出来，爷爷帮你参考参考。”

楚可可想了想道：“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没了。”

乍一听索然无味的人生规划，却是极大部分人的路。

楚可可道：“我明年直接去警局实习，后面就随遇而安吧。”

唐涢清点点头，“还不错，安安稳稳，和我不太一样。”

他往后余生大抵就是，躲警察，骚扰警察，继续躲，继续骚，最后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女警。如果不出他的计划，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女警就是面前这个。

两个人忽然对上视线，都有心里的话想告诉对方，却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唐涢清忽然笑了声，“楚可可，你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过什么？”她问。

“考虑过……”

“考虑过毕业以后接过咱们家山庄经营啊。”

一道声音打破两个人的对话，门口走来位翩翩美妇，笑着勾上了楚可可的肩。

“阿姨。”唐涢清唤了声。

“妈，你怎么来了？”

楚母道：“过来看看自家的山庄不行？你们俩聊人生呢，要我说，你来继承咱们家山庄，涢清继承他们唐家，就这样当一辈子的邻居好了。”

两个人都在意了最后的邻居两个字，却都没有明说，各自怀着心事。

唐涢清道：“这样一想，还挺不错的。”

楚可可有些出神，脱口而出，淡淡地说，“是嘛，当一辈子的邻居。”

楚母拍上她的脑袋，“你还想搬家怎么着？”

楚可可吃痛，抬起头对上唐涢清的视线，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鼻子蓦地一酸，淡淡地笑了，“是啊。”

不是想搬家，是想换一个家，换一个有爱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