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对这个世界还是充满好奇，会问一些天马行空的傻问题，会养一群猫猫狗狗，会对别墅的叔叔阿姨客客气气，会想和其他小孩儿玩。

九叔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怀着对父亲的敬意进步，看着他为得到夸赞日夜不休的学习，看着他直到心灰意冷，再也没有盼头。

所有的转折大抵都在十一岁那年，曾祖父去世，段氏集团易主于其弟，也就是段庭晸名义上的二爷。

二爷不擅经营企业，或者说一塌糊涂，短短三年把段氏败得只剩空壳，然后把奄奄一息的段氏丢给段庭晸父亲，自己撒手离开。

段庭晸从那儿以后每年都见不到其父亲一次，偶尔见上一次，寒暄两句，生疏得就像是陌生路人。

段氏集团慢慢好起来，后来段庭晸也被允许可以逐步接手集团事物。

那本来已经熄灭的火又被风吹出火星，慢慢燃起来，可是这火光终究没燃太久，其父亲生病住院，病因，慢性中毒。

九叔叹了口气，“下毒的那些人是谁我也不清楚，自从少爷踏进集团就不怎么回来了，我们之间没有联系。”

唐柚回想起祁少玥说董事会那些人曾经对段庭晸痛下杀手，不难联想他父亲的中毒也是因为这些人。

“后来呢？”唐柚问。

“老爷离开国内，去国外疗养，不过那时候中毒已经很深，疗养不过是延长生命的委婉说法而已。”

“然后呢？不忙公司事务了，总有时间陪陪段庭晸了吧？”

唐柚知道自己认识这位老爷，却已然没了什么印象，据说是因为那段时间受到了刺激强迫性忘记了。

“那时候已经晚了啊。”九叔叹了口气，“父母和孩子的相处本身就是越长大越生疏，更何况先生本身对他父亲怀着恨意，这些是难以消磨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