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扬和肖业二人到了抵押行，抵押行的掌柜是个小老头，看着一脸精明的样子，一双透着寸光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两个男人。

“两位是想典还是当？”

“前不久有人在你这典了一筒玉琮，”殷扬开口，“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那掌柜眼睛转了转，点头，“是有那么一回事情。”

“我想看看。”殷扬也不多废话，提出自己的要求道。

“……这于规矩不合吧。”掌柜露出为难的神色。

肖业笑了笑，向前走一步，手搭在案台上，“规矩是人定的，不是吗？”他压着一张百元大钞移向掌柜。

掌柜眼睛闪了闪，脸上堆起笑，“不过我想只是看一看，也没什么大碍。”说着他转身进了里屋。

殷扬看向肖业，“你倒是大方。”

肖业无奈地摊摊手，“总不见得威胁人家吧？掌柜可不怕你那一套。”

正说着，掌柜从里屋里出来，“你们运气好，这东西还没被小工收拾起来，不然找起来可有得好花功夫了。”

他把玉琮放到案桌上，打开一盏灯直直地照在玉琮上。

玉琮内圆外方，整体呈筒形，白玉在灯光下莹莹发光，几缕带着红色絮般的纹路就像是在玉里流转一般。

“好东西。”殷扬轻声赞道。

掌柜闻言一笑，“这位小兄弟眼光真好。”

“可惜了。”肖业突然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掌柜脸色一变，有些难看，还未待他说些什么，就听对方话题一变，向他发问道，“掌柜的，你这间抵押行开了多少年了？”

“二十有三年了。”掌柜虽心里因肖业先前那句话有些不舒服，但还不至于那么计较。

“那么久了，掌柜应该见过不少好东西了吧？”肖业微微一笑，肯定道。

“不敢说不少，不过确实见过一二。”掌柜谦虚道，呵呵笑着，显然有几分自得。他自信，以他的眼力，就算放到京城里去，那也是能凑活排得上榜的。

“那么掌柜的应该知道这玉琮是什么东西了吧。”肖业说道。

“这是自然。”掌柜回答得极为自信，“这东西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古代祭祀用的大礼器之一，它与玉璧、玉圭、玉璋、玉璜、玉琥被称为‘六器’。”

“掌柜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收下？”肖业做出极其吃惊的表情出来，仿佛对方这一行为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这让这个精明的掌柜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掌柜下意识搓着手，犹豫了几秒，问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恐怕就算我说了，掌柜的也不相信。”肖业敛下眼，轻声道。他这幅模样，反倒让掌柜的心里多信了几分，心里生出几分慌乱，乃至忘了眼前这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理当阅历还不如他，却偏偏让他下意识生出了“相信”的潜意识。

“小兄弟但说无妨呀。”掌柜身体向前倾，说道。

“掌柜的开这家抵押后那么多年，收了不少古董吧？”肖业见掌柜的反应那么顺应自己，有些意外，随即看向殷扬，殷扬朝他微微一笑，他便明白了这其中一定有殷扬动了功夫。他笑了笑，仿佛又扯偏了话题，问道。

掌柜吃不准肖业是想说什么，只好应着他的问题回道，“是收了不少。”

“但是像玉琮这样的祭器，不常见吧？”